存亡继绝补敝起废_成语存亡绝续什么意思

tamoadmin 成语出处 2024-05-30 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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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问为政?曰:贤能不待次而举,罢不能不待须而废,元恶不待教而诛,中庸民不待政而化。分未定也则有昭缪。虽王公士大夫之子孙,不能属于礼义,则归之庶人。虽庶人之子孙也,积文学,正身行,能属于礼义,而归之卿相士大夫。故奸言、奸说、奸事、奸能、遁逃反侧之民,职而教之,须而待之,勉之以庆赏,惩之以刑罚,安职则畜,不安职而弃。五疾,上收而养之,材而事之,官施而衣食之,兼覆无遗。才行反时者死无赦。夫是之谓天德,王者之政也。

听政之大分:以善至者待之以礼,以不善至者待之以刑。两者分别则贤不肖不杂,是非不乱。贤不肖不杂则英杰至,是非不乱则国家治。若是,名声日闻,天下愿,令行禁止,王者之事毕矣。凡听,威严猛厉而不好***道人,则下畏恐而不亲,周闭而不竭,若是,则大事殆乎驰,小事殆乎遂。和解调通,好***道人而无所凝止之,则奸言并至,尝试之说锋起,若是,则听大事烦,是又伤之也。

故法法而不议,则法之所不至者必废。职而不通,则职之所不及者必坠。故法而议,职而通,无隐谋,无遗善,而百事无过,非君子莫能。故公平者,职之衡也;中和者,听之绳也;其有法者以法行,无法者以类举,听之尽也;偏党而无经,听之辟也。故有良法而乱者有之矣;有君子而乱者,自古及今,未尝闻也。传曰:“治生乎君子,乱生乎小人。”此之谓也。

存亡继绝补敝起废_成语存亡绝续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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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均则不偏,势齐则不壹,众齐则不使。有天有地而上下有差,明王始立而处国有制。夫两贵之不能相事,两贱之不能相使,是天数也。势位齐而欲恶同,物不能澹则必争,争则必乱,乱则穷矣。先王恶其乱也,故制礼义以分之,使有贫富贵贱之等,足以相兼临者,是养天下之本也。《书》曰:“维齐非齐。”此之谓也。

马骇舆则君子不安舆,庶人骇政则君子不安位。马骇舆则莫若静之,庶人骇政则莫若惠之。选贤良,举笃敬,兴孝弟,收孤寡,补贫穷,如是,则庶人安政矣。庶人安政,然后君子安位。传曰:“君者,舟也;庶人者,水也。水则载舟,水则覆舟。”此之谓也。故君人者欲安则莫若平政爱民矣。欲荣则莫若隆礼敬士矣,欲立功名则莫若尚贤使能矣,是君人者之大节也。三节者当,则其余莫不当矣;三节者不当,则其余虽曲当,犹将无益也。孔子曰:“大节是也,小节是也,上君也。大节是也,小节一出焉,一入焉,中君也。大节非也,小节虽是也,吾无观其余矣。”

成侯、嗣公,聚敛计数之君也,未及取民也;子产,取民者也,未及为政也;管仲,为政者也,未及修礼也。故修礼者王,为政者强,取民者安,聚敛者亡。故王者富民,霸者富士,仅存之国富大夫,亡国富筐箧,实府库。筐箧已富,府库已实,而百姓贫,夫是之谓上溢而下漏,入不可以守,出不可以战,则倾覆灭亡可立而待也。故我聚之以亡,敌得之以强。聚敛者,召冠、肥敌、亡国、危身之道也,故明君不蹈也。 王夺之人,霸夺之与,强夺之地。夺之人者臣诸侯,夺之与者友诸侯,夺之地者敌诸侯。臣诸侯者王,友诸侯者霸,敌诸侯者危。

用强者,人之城守,人之出战,而我以力胜之也,则伤人之民必甚矣。伤人之民甚,则人之民恶我必甚矣。人之民恶我甚,则日欲与我斗。人之城守,人之出战,而我以力胜之,则伤吾民必甚矣。伤吾民甚,则吾民之恶我必甚矣。吾民之恶我甚,

则日不欲为我斗,人之民日欲与我斗,吾民日不欲为我斗,是强者之所以反弱也。地来而民去,累多而功少,虽守者益,所以守者损,是以大者之所以反削也。诸侯莫不怀交接怨而不忘其敌,伺强大之间,承强大之敝,此强大之殆时也。

知强大者不务强也,虑以王命全其力,凝其德。力全则诸侯不能弱也,德凝则诸侯不削也,天下无王霸主则常胜矣。是知强道者也。

彼霸者不然,辟田野,实仓廪,便备用,案谨募选阅材伎之士,然后渐庆赏以先之,严刑罚以纠之。存亡继绝,卫弱禁暴,而无兼并之心,则诸侯亲之矣;修友敌之道以敬接诸侯,则诸侯说之矣。所以亲之者,以不并也,并之见则诸侯疏矣;

所以说之者,以友敌也,臣之见则诸侯离矣。故明其不并之行,信其友敌之道,天下无王霸主,则常胜矣。是知霸道者也。

闵王毁于五国,桓公劫于鲁庄,无它故焉,非其道而虑之以王也。

彼王者不然,仁眇天下,义眇天下,威眇天下。仁眇天下,故天下莫不亲也。义眇天下,故天下莫不贵也。威眇天下,故天下莫敢敌也。以不敌之威,辅服人之道,故不战而胜,不攻而得,甲兵不劳而天下服。是知王道者也。知此三具者,欲王而王,欲霸而霸,欲强而强矣。 王者之人:饰动以礼义,听断以类,明振毫末,举措应变而不穷,夫是之谓有原。是王者之人也。

王者之制:道不过三代,法不贰后王。道过三代谓之荡,法贰后王谓之不雅。衣服有制,宫室有度,人徒有数,丧祭械用皆有等宜,声则凡非雅声者举废,色则凡非旧文者举息,械用则凡非旧器者举毁。夫是之谓复古。是王者之制也。王者之论:无德不贵,无能不官,无功不赏,无罪不罚,朝无幸位,民无幸生,尚贤使能而等位不遗,析愿禁悍而刑罚不过,百姓晓然皆知夫为善于家而取赏于朝也,为不善于幽而蒙刑于显也。夫是之谓定论。是王者之论也。

王者之等赋、政事,财万物,所以养万民也。田野什一,关市几而不征,山林泽梁以时禁发而不税。相地而衰政,理道之远近而致贡,通流财物粟米,无有滞留,使相归移也。四海之内若一家,故近者不隐其能,远者不疾其劳,无幽闲隐僻之国莫不趋使而安乐之。夫是之谓人师,是王者之法也。 北海则有走马吠犬焉,然而中国得而畜使之;南海则有羽翮、齿革、曾青、丹干焉,然而中国得而财之;东海则有紫鱼盐焉,然而中国得而衣食之;西海则有皮革、文旄焉,然而中国得而用之。故泽人足乎木,山人足乎鱼,农夫不斫削、不陶冶而足械用,工贾不耕田而足菽粟。故虎豹为猛矣,然君子剥而用之。故天之所覆,地之所载,莫不尽其美、致其用,上以饰贤良,下以养百姓而安乐之。夫是之谓大神。曰:“天作高山,大王荒之;彼作矣,文王康之。”此之谓也。

此类行杂,以一行万,始则终,终则始,若环之无端也,舍是而天下以衰矣。天地者,生之始也;礼义者,治之始也;君子者,礼义之始也。为之,贯之,积重之,致好之者,君子之始也。故天地生君子,君子理天地;君子者,天地之参也,万物之总也,民之父母也。无君子则天地不理,礼义无统,上无君师,下无父子,夫是之谓至乱。君臣、父子、兄弟、夫妇,始则终,终则始,与天地同理,与万世同久,夫是之谓大本。故丧祭、朝聘、师旅一也。贵贱、杀生、与夺一也。君君、臣臣、父父、子子、兄兄、弟弟一也。农农、士士、工工、商商一也。

水火有气而无生,草木有生而无知,禽兽有知而无义;人有气、有生、有知,亦且有义,故最为天下贵也。力不若牛,走不若马,而牛马为用,何也?曰:人能群,彼不能群也。人何以能群?曰:分。分何以能行?曰:义。故义以分则和,和则一,一则多力,多力则强,强则胜物,故宫室可得而居也。故序四时,裁万物,兼利天下,无它故焉,得之分义也。

故人生不能无群,群而无分则争,争则乱,乱则离,离则弱,弱则不能胜物,故宫室不可得而居也,不可少顷舍礼义之谓也。能以事亲谓之孝,能以事兄为之弟,能以事上谓之顺,能以使下谓之君。君者,善群也。群道当则万物皆得其宜,六畜皆得其长,群生皆得其命。故养长时则六畜育,杀生时则草木殖,政令时则百姓一,贤良服。

圣王之制也,草木荣华滋硕之时则斧斤不入山林,不夭其生,不绝其长也;鼋鼍、鱼、鳖、鳅鳝孕别之时,罔罟毒药不入泽,不夭其生,不绝其长也;春耕、夏耘、秋收、冬藏四者不失时,故五谷不绝而百姓有余食也;污池渊沼川泽谨其时禁,故鱼鳖优多而百姓有余用也;斩伐养长不失其时,故山林不童而百姓有余材也。

圣王之用也,上察于天,下错于地,塞备天地之间,加施万物之上;微而明,短而长,狭而广,神明博大以至约。故曰:一与一是为人者,谓之圣人。 具具而王,具具而霸,具具而存,具具而亡。用万乘之国者,威强之所以立也,名声之所以美也,敌人之所以屈也,国之所以安危臧否也,制与在此,亡乎人。王、霸、安存、危殆、灭亡,制与在我,亡乎人。夫威强未足以殆邻敌也,名声未足下县天下也,则是国未能独立也,岂渠得免夫累乎!天下胁于暴国,而党为吾所不欲于是者,日与桀同事同行,无害为尧,是非功名之所就也,非存亡安危之所随也。功名之所就,存亡安危之所随,必将于愉殷赤心之所。诚以其国为王者之所,亦王,以其国为危殆灭亡之所,亦危殆灭亡。

殷之日,案以中立无有所偏而为纵横之事,偃然案兵无动,以观夫暴国之相卒也。案平政教,审节奏,砥砺百姓,为是之日,而兵?天下劲矣;案然修仁义,伉隆高,正法则,选贤良,养百姓,为是之日,而名声?天下之美矣。权者重之,兵者劲之,名声者美之。夫尧、舜者,一天下也,不能加毫末于是矣。

权谋倾覆之人退,则贤良知圣之士案自进矣。刑政平,百姓和,国俗节,则兵劲城固,敌国案自诎矣。务本事,积财物,而勿忘栖迟薛越也,是使群臣百姓皆以制度行,则财物积,国家案自富矣。三者体此而天下服,暴国之君案自不能用其兵矣。何则?彼无与至也。彼其所与至者,必其民也;其民之亲我也欢若父母,好我芳若芝兰,反顾其上则若灼黥,若仇雠;彼人之情性也虽桀、跖,岂有肯为其所恶贼其所好者哉!彼以夺矣。故古之人有以一国取天下者,非往行之也,修政其所莫不愿,如是而可以诛暴禁悍矣。故周公南征而北国怨,曰:何独不来也?东征而西国怨,曰:何独后我也?孰能有与是斗者与?安以其国为是者王。

殷之日,安以静兵息民,慈爱百姓,辟田野,实仓廪,便备用,安谨募选阅材伎之士;然后渐赏庆以先之,严刑罚以防之,择士之知事者使相率贯也,是以厌然畜积修饰而物用之足也。兵革器械者,彼将日日暴露毁折之中原,我今将修饰之,拊循之,掩盖之于府库。货财粟米者,彼将日日栖迟薛越之中野,我今将畜积并聚之于仓廪。材技股肱、健勇爪牙之士,彼将日日挫顿竭之于仇敌,我今将来致之,并阅之,砥砺之于朝廷。如是,则彼日积敝,我日积完;彼日积贫,我日积富;彼日积劳,我日积佚。君臣上下之间者,彼将厉厉焉日日相离疾也,我今将顿顿焉日日相亲爱也,以是待其敝。安以其国为是者霸。

立身则从庸俗,事行则从庸故,进退贵贱则举庸士,之所以接下之人百姓者则庸宽惠,如是者则安存。立身则轻楛,事行则蠲疑,进退贵贱则举佞说,之所以接下之人百姓者,则好取侵夺,如是者危殆。立身则暴,事行则倾覆,进退贵贱则举幽险诈故,之所以接下之人百姓者,则好用其死力矣,而慢其功劳,好用其籍敛矣,而忘其本务,如是者灭亡。此五等者,不可不善择也,王、霸、安存、危殆、灭亡之具也。善择者制人,不善择者人制之;善择之者王,不善择之者亡。夫王者之与亡者,制人之与人制之也,是其为相县也亦远矣。 《劝学》 学不可以已。青,取之于蓝,而青于蓝。——《劝学》

大巧在所不为,大智在所不虑。——《天论》

木受绳则直,金就砺则利,君子博学而日参省乎己,则知明而行无过矣。——《劝学》

不登高山,不知天之高也;不临深溪,不知地之厚也;不闻先王之遗言,不知学问之大也。——《劝学》

神莫大于化道,福莫大于无祸。——《劝学》

君子居必择乡,游必就士,所以防邪僻而近中正也。——《劝学》[8]

物类之起,必有所始;荣辱之来,必象其德。——《劝学》

肉腐生虫,鱼枯生蠹。怠慢忘身,祸灾乃作。——《劝学》

言有召祸也,行有招辱也。君子慎其所立乎!——《劝学》

积土成山,风雨兴焉;积水成渊,蛟龙生焉;积善成德,而神明自得,圣心备焉。——《劝学》

不积跬步,无以至千里;不积小流,无以成江海。——《劝学》

锲而舍之,朽木不折;锲而不舍,金石可镂。——《劝学》

跬步而不休,跛鳖千里;累土而不辍,丘山崇成。——《劝学》

无冥冥之志者,无昭昭之明;无惛惛之事者,无赫赫之功。——《劝学》

为善不积邪,安有不闻者乎?——《劝学》

君子之学也,以美其身;小人之学也,以为禽犊。——《劝学》 《荣辱》 非我而当者,吾师也;是我而当者,吾友也;谄谀我者,吾贼也。——《荣辱》

谄谀者亲,谏争者疏,修正为笑,至忠为贼,虽欲无灭亡,得乎哉?——《荣辱》

人无礼则不生,事无礼则不成,国家无礼则不宁。——《荣辱》

志意修则骄富贵,道义重则轻王公。——《荣辱》

君子役物,小人役于物。——《荣辱》

道虽迩,不行不至;事虽小,不为不成。——《荣辱》

礼者,所以正身也……无礼,何以正身?——《荣辱》 《不苟》 小人能,则倨傲僻违以骄溢人;不能,则妒嫉怨诽以倾覆人。——《不苟》

诚者,君子之所守业,而政事之本也。——《不苟》

言无常信,行无常贞,唯利所在,无所不倾,若是则可谓小人矣。——《不苟》

公生明,偏生暗;端悫生通,诈伪生塞;诚信生神,夸诞生盛。此六生者,君子慎之,而禹、桀所以分也。——《不苟》

骄泄者,人之殃也;恭俭者,摒五兵也。虽有戈矛之刺,不如恭俭之利也。故与人善言,暖于布帛;伤人以言,深于矛戟。——《不苟》

怏怏而亡者,怒也;察察而残者,忮也;博而穷者,譬也……廉而不见贵者,刿也;勇而不见惮者,贪也;信而不见敬者,好剸行也。——《不苟》

有狗彘之勇者,有贾盗之勇者,有小人之勇者,有士君子之勇者。——《不苟》

挂于患而欲谨,则无益矣。——《不苟》

自知者不怨人,知命者不怨天;怨人者穷,怨天者无志。——《不苟》

材悫者常安利,荡悍者常危害;安利者常乐易,危害者常忧险;乐易者常寿长,忧险者常夭折:是安危利害之常体也。——《不苟》

仁义德行,常安之术也,然而未必不危也;污僈突盗,常危之术也,然而未必不安也。——《不苟》

饥而欲食,寒而欲暖,劳而欲息,好利而恶害,是人之所生而有也。——《不苟》

人之情:食,欲有刍豢;衣,欲有文绣;行,欲有舆马;又欲夫余财蓄积之富也;然而穷年累世不知不足。——《不苟》

陋也者,天下之公患也,人之大殃大害也。——《不苟》

汤、武存,则天下从而治;桀、纣存,则天下从而乱。——《不苟》

短绠不可以汲深井之泉,知不几者不可以与及圣人之言。——《不苟》 《非相》 相形不如论心,论心不如择术。形不胜心,心部胜术。术正而心顺之,则形相虽恶而心术善,无害为君子也;形相虽善而心术恶,无害为小人也。——《非相》

人有三不祥:幼而不肯事长,贱而不肯事贵,不肖而不肯事贤,是人之三不详也。人有三必穷:为上则不能爱下,为下则好非其上,是人之一必穷也;乡则不若,偝则谩之,是人之二必穷也;知行浅薄,曲直有相县矣,然而仁人不能推,知士不能明,是人之三必穷也。人有此三数行者,以为上则必危,为下则必灭。——《非相》

欲观千岁,则数今日;欲知亿万,则审一二……以近知远,以一知万,以微知明。——《非相》

赠人以言,重于金石珠玉;观人以言,美于黼黻文章;听人以言,乐于钟鼓琴瑟。——《非相》

君子之度己则以绳,接人则用抴(yi)。——《非相》 其他 行辟而坚,饰非而好,玩奸而泽,言辩而逆,古之大禁也。知而无法,勇而无惮,察辩而操僻,*大而用乏,好奸而与众,利足而迷,负石而坠,是天下之所弃也。——《非十二子》

君子耻不修,不耻见污;耻不信,不耻不见信;耻不能,不耻不见用。——《非十二子》

人主不务得道而广有其势,是其所以危也。——《仲尼》

巧而好度,必节;勇而好闻,必胜;知而好谦,必贤。——《仲尼》

少事长,贱事贵,不肖事贤,是天下之通义也。——《仲尼》

君子时诎则诎,时伸则伸也。——《仲尼》

儒者在本朝则美政,在下位则美俗。——《儒效》

言必当理,事必当务,是然后君子之所长也。——《儒效》

凡事行,有益于理者立之,无益于理者废之。——《儒效》

事行失中谓之奸事,知说失中谓之奸道。奸事、奸道,治世之所弃而乱世之所从服也。——《儒效》

我欲贱而贵,愚而智,贫而富,可乎?曰:其唯学乎。——《儒效》

君子无爵而贵,无禄而富,不言而信,不怒而威,穷处而荣,独居而乐。——《儒效》

君子隐而显,微而明,辞让而胜。——《儒效》

民之无良,相怨一方。受爵不让,至于己斯亡。——《诗经 》

能小而事大,辟之是犹力之少而任重也,舍粹折无适也。身不肖而诬贤,是犹伛身而好升高也,指其顶者愈众。——《儒效》

不学问,无正义,以富利为隆,是俗人者也。——《儒效》

人主用俗人,则万乘之国亡。——《儒效》

人无师无法而知则必为盗;勇则必为贼;云能则必为乱;察则必为怪;辩则必为诞。……有师法者,人之大宝也;无师法者,人之大殃也。——《儒效》

习俗移志,安久移质。——《儒效》

人积耨耕而为农夫,积斫削而为工匠,积反货而为商贾,积礼义而为君子。——《儒效》

纵情性而不足问学,则为小人矣。——《儒效》

贤不肖不杂,则英杰至;是非不乱,则国家治。——《王制》

公平者,职之衡也;中和者,听之绳也。——《王制》

治生乎君子,乱生乎小人。——《王制》

两贵之不能相事,两贱之不能相使,是天数也。——《王制》

马骇舆,则君子不安舆;庶人骇政,则君子不安位。——《王制》

君者,舟也;庶人者,水也。水则载舟,水则覆舟。——《王制》

君人者,欲安,则莫若平政爱民矣;欲荣,则莫若隆礼敬士矣;欲立功名,则莫若尚贤使能矣。是君人者之大节也。——《王制》

聚敛者,召寇、肥敌、亡国、危身之道也,故明君不蹈也。——《王制》

王者者论:无德不贵,无能不官,无功不赏,无罪不罚。——《王制》

天地生君子,君子理天地。——《王制》

人有气、有生、有知,亦且有义,故最为天下贵也。——《王制》

政事乱,冢宰之罪也;国家失俗,则辟公之过也;天下不一,诸侯俗反,则天王非其人也。——《王制》

无分者,人之大害也;有分者,天下之本利也。——《富国》

垂事养誉,不可;以遂功而忘民,亦不可。皆奸道也。——《富国》

国者,天下之制利用也;人主者,天下之利势也。得道以持之,则大安也,大荣也,积美之源也;不得道以持之,则大危也,大累也,有之不如无之,及其綦也,索为匹夫不可得也。——《王霸》

国者,天下之大器也,重任也。——《王霸》

国无礼则不正。——《王霸》

百乐者,生于治国者也;忧患者,生于乱国者也。——《王霸》

不能治近,又务治远;不能察明,又务见幽;不能当一,又务正百,是悖者也。——《王霸》

用国者,得百姓之力者富,得百姓之死者强,得百姓之誉者荣。——《王霸》

以小人尙民而威,以非所取于民而巧,是伤国之大灾也。——《王霸》

君人者,爱民而安,好士而荣,两者无一焉而亡。——《君道》

善生养人者,人亲之;善班治人者,人安之;善显设人者,人乐之;善藩饰人者,人荣之。……不能生养人者,人不亲也;不能班治人者,人不安也;不能显设人者,人不乐也;不能藩饰人者,人不荣业。——《君道》

道存则国存,道亡则国亡。——《君道》

治则衍及百姓,乱则不足及王公。——《君道》

为人主者莫不欲强而恶弱,欲安而恶危,欲荣而恶辱,是禹、桀之所同也。——《君道》

人主有六患:使贤者为之,则与不肖者规之;使知者虑之,则与愚者论之;使修士行之,则与污邪之人疑之。虽欲成功,得乎哉?——《君道》

好女之色,恶者之孽也。公正之士,众人之痤也。循乎道之人,污邪之贼也。——《君道》

明主有私人以金玉珠石,无私人以官职事业。——《君道》

主暗于上,臣诈于下,灭亡无日。——《君道》

唯明主为能爱其所爱,暗主则必危其所爱。——《君道》

卿相辅佐,人主之基仗也。——《君道》

用圣臣者王,用功臣者强,用篡臣者危,用态臣者亡。态臣用,则必死;篡臣用,则必危;功臣用,则必荣;圣臣用,则必尊。——《臣道》

谏、争、辅、拂之人,社稷之臣也,国君之宝也,明君所尊后也。——《臣道》

明君之所赏,暗君之所罚也;暗君之所赏,明君之所杀也。——《臣道》

正义之臣设,则朝廷不颇;谏、争、辅、拂之人信,则君过不远;爪牙之士施,则仇雠不作;边境之臣处,则疆垂不丧。——《臣道》

罚其忠,赏其贼,夫是之谓至暗,桀、纣所以灭也。——《臣道》

不恤君之荣辱,不恤国之臧否,偷合苟容,以之持禄养交而已耳,国贼也。——《臣道》

仁者必敬人。……人贤而不敬,则是禽兽也;人不肖而不敬,则是狎虎也。禽兽则乱,狎虎则危,灾及其身矣。——《臣道》

敬人有道:贤者则贵而敬之,不肖者则畏而敬之;贤者则亲而敬之,不肖者则疏而敬之。——《臣道》

君子安于礼、乐、利,谨慎而无斗怒,是以百举不过也。——《臣道》

弓矢不调,则羿不能以中微;六马不和,则造父不能致远;士民不亲附,则汤、武不能以必胜也。故善附民者,是乃善用兵者也。故兵要在乎善附民而已。——《议兵》

君贤者其国治,君不能者其国乱;隆礼、贵义者其国治,简礼、贱义者其国乱。治者强,乱者弱:是强弱之本也。——《议兵》

好士者强,不好士者弱;爱民者强,不爱民者弱; 政令信者强,政令不信者弱; 民齐者强,民不齐者弱;赏重者强,赏轻者弱;刑威者强,刑侮者弱; 械用兵革攻完便利者强,械用兵革寙楛不便利者弱;重用兵者强,轻用兵者弱;权出一者强,权出二者弱:是强弱之常也。——《议兵》

知莫大乎弃疑,行莫大乎无过,事莫大乎无悔。——《议兵》

凡百事之成也必在敬之,其败也必在慢之,故敬胜怠则吉,怠胜敬则灭,计胜欲则从,欲胜计则凶。——《议兵》

仁者爱人,义者循理。——《议兵》

坚甲利兵不足以为胜,高城深池不足以为固,严令繁刑不足以为威,由其道则行,不由其道则废。——《议兵》

凝士以礼,凝民以政。礼修而士服,政平而民安。士服民安,夫是之谓大凝。——《议兵》

天行有常,不以尧存,不以桀亡。应之以治则吉,应之以乱则凶。——《天论》

强本而节用,则天不能贫;养备而动时,则天不能病;循道而不忒,则天不能祸。——《天论》

倍道而妄行,则天不能使之吉。——《天论》

天不为人之恶寒也辍冬,地不为人之恶辽也辍广,君子不为小人之匈匈也辍行。——《天论》

在天者莫明于日月,在地者莫明于水火,在物者莫明于珠玉,在人者莫买与礼义。——《天论》

人之命在天,国之命在礼。——《天论》

主道明,则下安;主道幽,则下危。故下安,则贵上;下危,则贱上。——《正论》

下亲上,则上安;下畏上,则上危。故主道莫恶乎难知,莫危乎使下畏己。传曰:恶之者众则危。——《正论》

天下者,大具也,不可以小人有也,不可以小道得也,不可以小力持也。——《正论》

罪至重而刑至轻,庸人不知恶矣,乱莫大焉。——《正论》

一物失称,乱之端也。夫德不称位,能不称官,赏不称功,罚不称罪,不详莫大焉。——《正论》

刑称罪责治,不称罪则乱。——《正论》

浅不足与测深,愚不足与谋知,坎井之蛙不可与语东海之乐。——《正论》

礼,上事天,下事地,尊先祖而隆君师。是礼之三本也。——《礼论》

天下从之(礼)者治,不从之者乱;从之者暗,不从之者危;从之者存,不从之者亡。——《礼论》

礼者,人道之极也。然而不法礼,不足礼,谓之无方之民;法礼,足礼,谓之有方之士。——《礼论》

君子耳不听*声,目不视女色,口不出恶言。——《乐论》

君子以钟鼓道志,以琴瑟乐心。——《乐论》

贱礼义而贵勇力,贫则为盗,富则为贼。——《乐论》

凡人之患,蔽于义曲而暗于大理。——《解蔽》

知贤之谓明,辅贤之谓能。勉之强之,其福必长。——《乐论》

人无师法,则偏险而不正;无礼义,则悖乱而不治。——《性恶》

人无礼义则乱,不知礼义则悖。——《性恶》

不知其子视其友,不知其君视其左右。——《性恶》

凡人之欲为善者,为性恶也。--《性恶》

君谨守之,下皆平正,国乃昌。--《成相》

臣下职,莫游食,务本节用财无极。--《成相》

孝子所不从命有三:从命则亲危,不从命则亲安,孝子不从命乃衷;从命则亲辱,不从命则亲荣,孝子不从命乃义;从命则禽兽,不从命则修饰,孝子不从命乃敬。--《子道[9]》

覆没的成语

成语

存亡继绝

读音

cúnwángjìjué

释义

存:保存;继:接续。恢复灭亡的国家,延续断绝了的贵族世家。

出处

暂无存亡继绝的出处

举例

他是要明王道,辨人事,分明是非善恶不肖,他是要明王道,辨人事,分明是非善恶不肖,存亡继绝,补敝起废,作后世君臣龟鉴

★朱自清《经典常谈·史记汉书第九》

朱自清对史记的评价

灰飞烟灭

cún wáng ān wēi

成语解释:使将要灭亡的保存下来,使极其危险的安定下来。形容在关键时刻起了决定作用。

成语出处:《荀子·王制》:“功名之所就,存亡安危之所堕,必将于愉殷赤心之所。”

存亡继绝cún wáng jì jué

成语解释:恢复灭亡的国家,延续断绝了的贵族世家。

成语出处:《论语·尧曰》:“兴灭国,继绝世,举逸民,天下之民归心焉。”《公羊传·僖公十七年》:“桓公尝有继绝存亡之功,故君子为之讳也。”

例  句:他是要明王道,辨人事,分明是非善恶不肖,存亡继绝,补敝起废,作后世君臣龟鉴。(朱自清《经典常谈·史记汉书第九》)

存亡绝续cún wáng jué xù

成语解释:绝:完结;续:延续。事物处在生存或灭亡、断绝或延续的关键时刻。形容局势万分危急。

例  句:这六十年中,算是中国存亡绝续的大关头。(《晚清文学丛钞·新中国未来记》第一回)

釜底游鱼fǔ dǐ yóu yú

成语解释:在锅里游着的鱼。比喻处在绝境的人。也比喻即将灭亡的事物。

成语出处:《后汉书·张纲传》:“若鱼游釜中,喘息须臾间耳。”

例  句:他们已是飞走路绝,恰似釜底游鱼,或降或死,别无他途。(姚雪垠《李自成》第一卷第十一章)

覆亡无日fù wáng wú rì

成语解释:马上就会灭亡,已经没有可以推延的时间了。

例  句:四夷交侵,覆亡无日,非维新变旧,不能自强。(《清史稿·康有为传》)

为什么把史记汉书并称为良史?

《史》、《汉》可以说是自各成家。《史记》“文直而事核”,《汉书》“文赡而事详”⒇。司马迁感慨多,微情妙旨,时在文字蹊径之外;《汉书》却一览之余,情词俱尽。但是就史论史,班固也许比较客观些,比较合体些。明茅坤说:“《汉书》以矩矱用”(21),清章学诚说“班氏守绳墨”,“班氏体方用智”(22),都是这个意思。晋傅玄评班固,“论国体则饰主阙而折忠臣,叙世教则贵取容而贱直节”(23)。这些只关识见高低,不见性情偏正,和司马迁《游侠》、《货殖》两传蕴含着无穷的身世之痛的不能相比,所以还无碍其为客观的。总之《史》、《汉》二书,文质和繁省虽然各不相同。而所***者博,所择者精,却是一样,组织弘大,描写的曲达,也同工异曲,二书并称良史,决不是偶然的。

原文

《史记》《汉书》第九——朱自清《经典常谈》

说起中国的史书《史记》、《汉书》,真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这有两个原因。一则这两部书是最早的有系统的历史,再早虽然还有《尚书》、《鲁春秋》、《国语》、《春秋左氏传》、《战国策》等,但《尚书》、《国语》,《战国策》,都是记言的史,不是记事的史。《春秋》和《左传》是记事的史了,可是《春秋》太简短,《左氏传》虽够铺排的,而跟着《春秋》编年的系统,所记的事还不免散碎。《史记》创了“纪传体”,叙事自黄帝以来到著者当世,就是汉武帝的时候,首尾三千多年。《汉书》***用了《史记》的体制,却以汉事为断,从高祖到王莽,只二百三十年。后来的史书全用《汉书》的体制,断代成书;二十四史里《史记》、《汉书》以外的二十二史都如此。这称为“正史”。《史记》、《汉书》,可以说都是“正史”的源头。二则,这两部书都成了文学的古典;两书有许多相同处,虽然也有许多相异处。大概东汉、魏、晋到唐,喜欢《汉书》的多,唐以后喜欢《史记》的多,而明、清两代尤然。这是两书文体各有所胜的缘故。但历来班、马并称,《史》、《汉》连举,它们叙事写人的技术,毕竟是大同的。

《史记》,汉司马迁著。司马迁字子长,左冯翊夏阳(今陕西韩城)人。(景帝中元五年--西元前一四五--生,卒年不详)。他是太史令司马谈的儿子。小时候在本乡只帮人家耕耕田、放放牛玩儿。司马谈作了太史令,才将他带到京师(今西安)读书。他十岁的时候,便认识“古文”的书了。二十岁以后,到处游历,真是足迹遍天下。他东边到过现在的河北、山东及江、浙沿海,南边到过湖南、江西、云南、贵州,西边到过陕、甘、西康等处,北边到过长城等处;当时的“大汉帝国”,除了朝鲜、河西(今宁夏一带)、岭南几个新开郡外,他都走到了。他的出游,相传是父亲命他搜求史料去的;但也有些是因公去的。他搜得了多少写的史料,没有明文,不能知道。可是他却看到了好些古代的遗迹,听到了好些古代的轶闻;这些都是活史料,他用来印证并补充他所读的书。他作《史记》,叙述和描写往往特别亲切有味,便是为此。他的游历不但增扩了他的见闻,也增扩了他的胸襟;他能够综括三千多年的事,写成一部大书,而行文又极其抑扬变化之致,可见他的胸襟是如何的阔大。他二十几岁的时候,应试得高第,作了郎中。武帝元封年(西元前110),大行封禅典礼,步骑十八万,旌旗千余里。司马谈是史官,本该从行;但是病得很重,留在洛阳不能去。司马迁却跟去。回来见父亲,父亲已经快死了,拉着他的手呜咽道:“我们先人从虞、夏以来,世代作史官;周末弃职他去,从此我家便衰微了。虽然我恢复了世传的职务,可是不成;你看这回封禅大典,我竟不能从行,真是命该如此!再说孔子因为眼见王道缺,礼乐衰,才整理文献,论《诗》、《书》,作《春秋》,他的功绩是不朽的。孔子到现在又四百多年了,各国只管争战,史籍都散失了,这得搜求整理;汉朝一统天下,明主、贤君、忠臣、死义之士,也得记载表彰。我作了太史令,却没能尽职,无所论著,真是惶恐万分。你若能继承先业,再作太史令,成就我的未竟之志,扬名于后世,那就是大孝了。你想着我的话罢。”①司马迁听了父亲这番遗命,低头流泪答道:“儿子虽然不肖,定当将你老人家所搜集的材料,小心整理起来,不敢有所遗失。”②司马谈便在这年死了;司马迁在这年三十六岁,父亲的遗命指示了他一条伟大的路。

父亲死的第三年,司马迁果然作了太史令。他有机会看到许多史籍和别的藏书,便开始作整理的工夫。那时史料都集中在太史令手里,特别是汉代各地方行政报告,他那里都有。他一面整理史料,一面却忙着改历的工作;直到太初元年(西元前104),太初历完成,才动手著他的书。天汉二年(西元前九九),李陵奉了贰师将军李广利的命,领了五千兵,出塞打匈奴。匈奴八万人围着他们;他们杀伤了匈奴一万多,可是自己的人也死了一大半。箭完了,又没有吃的,耗了八天,等贰师将军派救兵。救兵竟没有影子。匈奴却派人来招降。李陵想着回去也没有脸,就降了。武帝听了这个消息,又急又气。朝廷里纷纷说李陵的坏话。武帝问司马迁,李陵到底是个怎样的人。李陵也作过郎中,和司马迁同过事,司马迁是知道他的。

他说李陵这个人秉性忠义,常想牺牲自己,报效国家。这回以少敌众,兵尽路穷,但还杀伤那么些人,功劳其实也不算小。他决不是怕死的,他的降大概是***意的,也许在等机会给汉朝出力呢。武帝听了他的话,想着贰师将军是自己派的元帅,司马迁却将功劳归在投降的李陵身上,真是大不敬;便教将他抓起来,下在狱里。第二年,武帝杀了李陵全家,处司马迁宫刑,宫刑是个大辱,污及先人,见笑亲友,他灰心失望至极,只能发愤努力,在狱中专心致志写他的书,希图留个后世名。过了两年,武帝改元太始,大赦天下。他出了狱,不久却又作了宦者作的官,中令书,重被宠信。但他还继续写他的书。直到征和二年(西元前九一),全书才得完成,共一百三十篇,五十二万六千五百字。他死后,这部书部分的流传;到宣帝时,他的外孙杨恽才将全书献上朝廷去,并传写公行于世。***称为《太史公书》、《太史公》、《太史公记》、《太史记》。魏、晋间才简称为《史记》,《史记》便成了定名。这部书流传时颇有缺佚,经后人补续改窜了不少;只有元帝、成帝间褚少孙补的有主名,其余都不容易考了。

司马迁是窃比孔子的。孔子是在周末官守散失时代第一个保存文献的人;司马迁是秦火以后第一个保存文献的人。他们保存的方法不同,但是用心是一样。《史记自序》里记着司马迁和上大夫过来遂讨论作史的一番话,司马迁引述他的父亲称扬孔子整理六经的丰功伟业,而特别着重《春秋》的著作。他们父子都是相信孔子作《春秋》的。他又引董仲舒所述孔子的话:“我有种种觉民救世的理想,凭空发议论,恐怕人不理会;不如借历史上现成的事实来表现,可以深切著明些。”③这便是孔子作《春秋》的趣旨;他是要明王道;辨人事,分明是非、善恶、贤不肖、存亡继绝,补敝起废,作后世君臣龟鉴。《春秋》实在是礼义的大宗,司马迁相信礼治是胜于法治的。他相信《春秋》包罗万象,***善贬恶,并非以刺讥为主。像他父亲遗命所说的,汉兴以来,人主明圣盛德,和功臣,世家,贤大夫之业,是他父子职守所在,正该记载表彰。他的书记汉事较详,固然是史料多,也是他意主尊汉的缘故。他排斥暴秦,要将汉远承三代。这正和今文家说的《春秋》尊鲁一样,他的书实在是窃比《春秋》的。他虽自称只是“厥协六经异传,整齐百家杂语。”④,述而不作,不敢与《春秋》比,那不是过是谦词罢了。

他在《报任安书》里说他的书“欲以究天人之际,通古今之变,成一家之言。”《史记自序》里说:“罔(网)罗天下放失旧闻,王迹所兴,原始察终,见盛观衰,论考之行事。”“王迹所兴”,始终盛衰,便是“古今之变”,也便是“天人之际”。“天人之际”只是天道对于人事的影响;这和所谓“始终盛衰”都是阴阳家言。阴阳家倡“五德终始说”,以为金、木、水、火、土五行之德,互相克胜,终始运行,循环不息。当运者盛,王迹所兴;运去则衰。西汉此说大行,与“今文经学”合而为一。司马迁是请教过董仲舒的,董就是今文派的***;他也许受了董的影响。“五德终始说”原是一种历史哲学;实际的教训只是让人君顺时修德。

《史记》虽然窃比《春秋》,却并不用那咬文嚼字的书法,只据事实录,使善恶自见。书里也有议论,那不过是著者牢骚之辞,与大体是无关的。原来司马迁自遭李陵之祸,更加努力著书。他觉得自己已经身废列裂,要发抒意中的郁结,只有这一条通路。他在《报任安书》和《史记自序》里引文王以下到韩非诸贤圣,都是发愤才著书的。他自己也是个发愤著书的人。天道的无常,世变的无常,引起了他的感叹:他悲天悯人,发为牢骚抑扬之辞。这增加了他的书的情韵。后世论文的人推尊《史记》,一个原因便在这里。

班彪论前史得失,却说他:“论议浅而笃,其论述学,则崇黄、老而薄五经,序货殖,则轻仁义而羞贫穷,论游侠,则贱守节而贵俗功。”以为“大敝伤道”⑤;班固也说他“是非颇谬于圣人”⑥。其实推崇道家的是司马谈;司马迁时,儒学已成独尊之势,他也成了一个推崇的人了。至于《游侠》、《货殖》两传,确有他的身世之感。那时候有钱可以赎罪,他遭了李陵之祸,刑重家贫,不能自赎,所以才有“羞贫穷”的话;他在穷窘之中,交游竟没有一个抱不平的来救他的。所以才有称扬游侠的话。这和《伯夷传》里天道无常的疑问,都只是偶一借题发挥,无关全书大旨。东汉王允看“发愤”著书一语,加上咬文嚼字的成见,便说《史记》是“佞臣”的“谤书”⑦,那不但误解了《史记》,也太小看了司马迁了。

《史记》体例有五:十二本纪,记帝王政迹,是编年的。十表,以分年略记世代为主。八书,记典章制度的沿革。三十世家,记侯国世代存亡。七十列传,类记各方面人物。史家称为“纪传体”,因为“纪传”是最重要的部分。古史不是断片的杂记,便是顺案年月的纂录;自出机杼,创立规模,以驾驭去取各种史料的,从《史记》起始。司马迁的确能够贯穿经传,整齐百家杂语,成一家言。他明白“整齐”的必要,并知道怎样去“整齐”:这实在是创作,是以述为作。他这样将自有文化以来三千年间君臣士庶的行事,“合一炉而治之”,却反映着秦汉大一统的局势。《春秋左氏传》虽也可算通史,但是规模完具的通史,还得推《史记》为第一部书。班固根据他父亲班彪的意见,说司马迁“善叙事理,辩而不华,质而不俚;其文直,其事核,不虚美,不隐恶,故谓之实录”⑧。“直”是“简省”的意思;简省能明确,便见本领。《史记》共一百三十篇,列传占了全书的过半数;司马迁的史观是以人物为中心的。他最长于描写;靠了他的笔,古代许多重要人物的面形,至今还活现在纸上。

《汉书》,汉班固著。班固,字孟坚,扶风安陵(今陕西咸阳)人,(光武帝建八年--西元三二--生,和帝永元四年--西元九二--卒。)他家和司马氏一样,也是个世家;《汉书》是子继父业,也和司马迁差不多。但班固的凭藉,比司马迁好多了。他曾祖班斿,博学有才气,成帝时,和刘向同校***藏书。成帝赐了全套藏书的副本,《史记》也在其中。当时书籍流传很少,得来不易;班家得了这批赐书,真像大图书馆似的。他家又有钱,能够招待客人。后来有好些学者,老远的跑到他家来看书;扬雄便是一个。班斿的次孙班彪,既有书看,又得接触许多学者;于是尽心儒术,成了一个史学家。《史记》以后,续作很多,但不是偏私,就是鄙俗;班彪加以整理补充,著了六十五篇《后传》。他详论《史记》的得失,大体确当不移。他的书似乎只有本纪和列传;世家是并在列传里。这部书没有流传下来,但他的儿子班固的《汉书》是用它作底本的。

班固生在河西;那时班彪避乱在那里。班固有弟班超,妹班昭,后来都有功于《汉书》。他五岁时随父亲到那时的京师洛阳。九岁时能作文章,读诗赋。大概是十六岁罢,他入了洛阳的大学,博览群书。他治学不专守一家;只重大义,不沾沾在章句上。又善作辞赋。为人宽和容众,不以才能骄人。在大学里读了七年书,二十三岁上,父亲死了,他回到安陵去。明帝永平元年(西元五八年),他二十八岁,开始改撰父亲的书。他觉得《后传》不够详的,自己专心精究,想完成一部大书。过了三年,有人上书给明帝,告他私自改作旧史。更有机会造谣,罪名可以很大。

明帝当即诏令扶风郡逮捕班固,解到洛阳狱中,并调看到的稿子。他兄弟班超怕闹出大乱子,永平五年(西元六二),带了全家赶到洛阳;他上书给明帝,陈明原委,请求召见。明帝果然召见,他陈明班固不敢私改旧史,只是续父所作。那时扶风郡也已将班固稿子送呈。明帝却很赏识那稿子,便命班固作校书郎,兰台令史,跟别的几个人同修世祖(光武帝)本纪。班家这时候很穷。班超也作了一名书记,帮助哥哥养家。后来班固等又述诸臣的事迹,作列传载记二十八篇奏上,这些后来都成了刘珍等撰的《东观汉记》的一部分,与《汉书》是无关的。

明帝这时候才命班固续完前稿。永平七年(西元**),班固三十三岁,在兰台重行写他的大著。兰台是***藏书之处,他取精用弘,比家中自然更好。次年,班超也作了兰台令史。虽然在官不久,就从军去了,但一定给班固帮助很多。章帝即位,好辞赋,更赏识班固了。他因此得常到宫中读书,往往连日带夜的读下去。大概在建初七年(西元八二),他的书才大致完成。那年他是五十一岁了。和帝永元元年(西元**),车骑将军窦宪出征匈奴,用他作中护军,参议军机大事。这一回匈奴大败,逃得不知去向。窦宪在出塞三千多里外的燕然山刻石纪功,教班固作铭。这是著名的大手笔。

次年他回到京师,就作窦宪的秘书。当时窦宪威势极盛;班固倒没有仗窦家的势欺压人,但他的儿子和奴仆却都无法无天的。这就得罪了许多地面上的官儿;他们都敢怒不敢言。有一回他的奴子虽喝醉了,在街上骂了洛阳令种兢,种兢气恨极了,但也只能记在心里。记元四年(西元九二),窦宪阴谋弑和帝,事败,***。他的党羽,或诛死,或免官,班固先只免了官,种兢却饶不过他,逮捕了他,下在狱里。他已经六十一岁,受不得那种苦,便在狱里死了。和帝得知,很觉可惜,特地下诏申斥种兢。命他将主办的官员抵罪。班固死后,《汉书》的稿子很散乱。他的妹子班昭也是高才博学,嫁给曹世叔,世叔早死,她的节行并为人所重。当时称为曹大家。这时候她奉诏整理哥哥的书;并有高才郎官十人,从她研究这部书--经学***扶风马融,就在这十人里。书中的八表和天文志那时还未完成,她和马融的哥哥马续参考***藏书,将这些篇写定,这也是奉诏办的。

《汉书》的名称从《尚书》来,是班固定的。他说唐、虞、三代当时都有记载,颂述功德;汉朝却到了第六代才有司马迁的《史记》。《史记》是通史,将汉朝皇帝的本纪放在尽后头,并且将尧的后裔和汉和秦、项放在相等的地位,这实在不足以推尊本朝。况《史记》只到武帝而止,也没有成段落似的。他所以断代述史,起于高祖,终于平帝时王莽之诛,共十二世,二百三十年,作纪、表、志、传凡百篇,称为《汉书》⑨。班固著《汉书》,虽然根据父亲的评论,修正了《史记》的缺失,但断代的主张,却是他的创见。他这样一面保存了文献,一面贯彻了发扬本朝的功德的趣旨。所以后来的正史都以他的书为范本,名称也多叫作“书”。他这个创见,影响是极大的,他的书所包举的,比《史记》更为广大;天地、鬼神、人事、政治、道德、艺术、文章,尽在其中。

书里没有世家一体,本于班彪《后传》。汉代封建制度,实际上已存在;无所谓侯国,也就无所谓世家,这一体的并入列传,也是自然之势。至于改“书”为“志”,只是避免与《汉书》的“书”字相重,无关得失。但增加了《艺文志》,叙述古代学术源流,记载***藏书目录,所关却就大了。《艺文志》的底本是刘歆的《七略》,刘向、刘歆父子都曾奉诏校读***藏书;他们开始分别源流,编订目录⑩,使那些"中秘书"渐得流传于世,功劳是很大的。他们的原著都已不存,但《艺文志》还保留着刘歆《七略》的大部分。这是后来目录学家的宝典。原来秦火之后,直到成帝时,书籍才渐渐出现;成帝诏求遗书于天下,这些书便多聚在***,刘氏父子所以能有那样大的贡献,班固所以想到《汉书》里增立《艺文志》,都是时代使然。司马迁便没有这样好运气。

《史记》成于一人之手,《汉书》成于四人之手。表、志由曹大家和马续补成;纪、传从昭帝至平帝有班彪的《后传》作底本。而从高祖至武帝,更多用《史记》的文字。这样一看,班固自己作的似乎太少。因此有人说他的书是“剽窃”而成⑾,算不得著作。但那时的著作权的观念还不甚分明,不以抄袭为嫌;而史书也不能凭虚别构。班固删润旧文,正是所谓“述而不作”。他删润的地方,却颇有别裁,决非率尔下笔。史书叙汉事,有阙略的,有隐晦的,经他润色,便变得详明,这是他的独到处。汉代“明主、贤君、忠臣、死义之士”,他实在表彰得更为到家。书中收载别人整篇的文章甚多,有人因此说他是“浮华”之士⑿。这些文章大抵关系政治学术,多是经世有用之作。那时还没有文集,史书加以搜罗,不失保存文献之旨。至于收录辞赋,却是当时的风气和他个人的嗜好;不过从现在看来,这些也正是文学史料,不能抹煞的。

班、马优劣论起于王充《论衡》。他说班氏父子“文义浃备,纪事详赡”,观者以为胜于《史记》⒀。王充论文,是主张"华实俱成"的⒁。汉代是个辞赋的时代,所谓“华”,便是辞赋化,《史记》当时还用散行文字;到了《汉书》,便弘丽精整,多用排偶,句子也长了。这正是辞赋的影响。自此以后,直到唐代,一般文士,大多偏爱《汉书》,专门传习,《史记》的传习者却甚少,这反映着那时期崇尚骈文的风气。唐以后,散文渐成正统,大家才提倡起《史记》来;明归有光及清桐城派更力加推尊《史记》差不多要驾乎《汉书》之上了。这种优劣论起于二书散整不同,质文各异,其实是跟着时代的好尚而转变的。

晋代张辅,独不好《汉书》。他说:“世人论司马迁,班固才的优劣,多以固为胜,但是司马迁叙三千年事,只五十万言,班固叙二百年事,却有八十万言。烦省相差如此之远,班固那里赶得上司马迁呢!”⒂刘知几《史通》却以为“《史记》虽叙三千年史,详备的也只汉兴七十多年,前省后烦,未能折中;若教他作《汉书》恐怕比班固还要烦些”⒃。刘知几左袒班固,不无过甚其辞。平心而论,《汉书》确比《史记》繁些。《史记》是通史,虽然意在尊汉,不妨详近略远,但叙汉事倒底不能太详;司马迁是知道“折中”的。《汉书》断代为书,尽可充分利用史料,尽其颂述功德的职分;载事既多,文字自然繁了,这是一。《汉书》载别人的文字也比《史记》多,这是二。《汉书》文字趋向骈体,句子比散体长,这是三。这都是“事有必至,理有固然。”不足为《汉书》病。范晔《后汉书.班固传赞》说班固叙事“不激诡,不抑抗,赡而不秽,详而有体,使读之者亹亹而不厌”,这是不错的。

宋代郑樵在《通志总序》里抨击班固,几乎说得他不值一钱。刘知几论通史不如断代,以为通史年月悠长,史料亡佚太多,所可***录的大都陈陈相因,难得新异。《史记》已不免此失;后世仿作,贪多务得,又加繁杂的毛病,简直教人懒得去看⒄。按他的说法,像《鲁春秋》等,怕也只能算是截取一个时代的一段儿,相当于《史记》的叙述汉呈;不是无首无尾,就是有首无尾。这都不如断代史的首尾一贯好。像《汉书》那样,所记的只是班固的近代,史料丰富,搜求不难。只需破费工夫,总可一新耳目,“使读之者亹亹而不厌”的⒅。郑樵的意见恰相反,他注重会通,以为历史是联贯的,要明白因革损益的轨迹,非会通不可。通史好在能见其全,能见其大。他称赞《史记》,说是“六经之后,惟有此作”。作说班固断汉为书,古今间隔,因革不明,失了会通之道,真只算是片段罢了⒆。其实通古和断代,各有短长,刘、郑都不免一偏之见。

《史》、《汉》可以说是自各成家。《史记》“文直而事核”,《汉书》“文赡而事详”⒇。司马迁感慨多,微情妙旨,时在文字蹊径之外;《汉书》却一览之余,情词俱尽。但是就史论史,班固也许比较客观些,比较合体些。明茅坤说:“《汉书》以矩矱用”(21),清章学诚说“班氏守绳墨”,“班氏体方用智”(22),都是这个意思。晋傅玄评班固,“论国体则饰主阙而折忠臣,叙世教则贵取容而贱直节”(23)。这些只关识见高低,不见性情偏正,和司马迁《游侠》、《货殖》两传蕴含着无穷的身世之痛的不能相比,所以还无碍其为客观的。总之《史》、《汉》二书,文质和繁省虽然各不相同。而所***者博,所择者精,却是一样,组织弘大,描写的曲达,也同工异曲,二书并称良史,决不是偶然的。

注释:

①②③④原文见《史记自序》。

⑤《后汉书.班彪传》。

⑥《汉书.司马迁传赞》。

⑦《后汉书.蔡邕传》。

⑧同⑥。

⑨《汉书.叙传》

⑩刘向著有《别录》。

⑾⑿《通志总录》。

⒀《超奇篇》,这里据《史通.鉴识》原注引,和通行本文字略异。

⒁《超奇篇》。

⒂原文见《晋书.张辅传》。

⒃原文见《史通.杂说》。

⒄⒅《史通.六家》。

⒆同`⑾⑿。

⒇《后汉书.班固传赞》。

(21)《汉书评林序》

(22)《文史通义.诗教》下。

(23)《史通.书事》。 [参考资料]郑鹤声《史汉研究》。《司马迁年谱》。《班固年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