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妖作怪指什么动物_兴妖作乱什么意思

tamoadmin 成语教学 2024-06-15 0
  1. 一点老鼠的相关知识?
  2. 兴妖作怪成语解释
  3. 兴妖作怪是什么意思
  4. 兴妖作怪的意思是什么?
  5. 急需<朝花西拾>中的《狗 猫 鼠》和<无常>原文

画龙点睛

张僧繇是梁朝著名的画师。有一次,皇帝命令他在金陵安乐寺的墙壁上画龙。不一会儿,两条栩栩如生的龙就出现在墙壁上了。这时皇帝发现这两条龙都没有眼睛,就问张僧繇这是为什么。张僧繇回答说:“画上眼睛的话, 它们就会飞走的。”大家不信,皇帝一定要他画上眼睛,张僧繇只好给其中的***点上了眼睛。霎时间,电闪雷鸣,那条龙真的飞走了。[1] 南北朝时期的梁朝,有位很出名的大画家名叫张僧繇,他的绘画技术很 高超。当时的皇帝梁武帝信奉佛教,修建的很多寺庙,都让他去作画。 传说,有一年,梁武帝要张僧繇为金陵的安东寺作画,在寺庙的墙壁上 画四条金龙。他答应下来,仅用三天时间就画好了。这些龙画得栩栩如生,惟 妙惟肖,简直就像真龙一样活灵活现。 张僧繇画好后,吸引很多人前去观看,都称赞画得好,太逼真了。可是, 当人们走近一点看,就会发现美中不足得是四条龙全都没有眼睛。大家纷纷请求他,把龙得眼睛点上。张僧繇解释说:“给龙点点上眼珠并不难,但是点上了眼 珠这些龙会破壁飞走的。” 大家听后谁都不相信,认为他这样解释很荒唐,墙上的龙怎么会飞走呢? 日子长了,很多人都以为他是在说谎。 张僧繇被逼得没有办法,不得不答应给龙“点睛”。这一天,在寺庙墙壁 前有很多人围观,张僧繇当着众人的面,提起画笔,轻轻地给两条龙点上眼睛。 奇怪的事情果然发生了,他刚点过第二条龙眼睛,突然间天空乌云密布,狂风四起,雷鸣电闪,在雷电之中,人们看见被“点睛”的两条龙震破墙壁凌空而起,张牙舞爪地腾云驾雾飞向天空。 过了一会,云散天晴,人们被吓得目瞪口呆,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再看看墙上,只剩下了没有被点上眼睛的两条龙,而另外两条被“点睛”的龙不知去向了。 后来人们根据这个传说引申出“画龙点睛”这句成语,比喻说话或文章,在主要处用上关键性的、精辟的一两句话,点明要旨,使内容就更加生动有力了。但是在知识改革开放的信息时代,我们可以认为这就是一种创新,因为张僧给龙点了眼睛就发生了一个质的飞跃。

望子成龙

兴妖作怪指什么动物_兴妖作乱什么意思
(图片来源网络,侵删)

传说的主人公有曰解缙,又曰丘逢甲,说法众多,终是一个传说,无可考证。 一个员外多年无子,后来焚香求观音菩萨,四十岁这年,夫人终于有喜了。十月怀胎,弄璋报喜,全家上下喜庆万分。俗话说:小毛毛,七坐八爬九个月扎牙。这个毛毛呢,十个月就会走路说话,家人喜出望外,员外更是百倍疼爱,悉心教养。小儿长到三四岁,诗词文章,鲤对应答,不在话下。为父的员外再没得可教他的了,于是就送他去赶考。因为他太小了,跨不了考堂的高门槛,于是员外将他骑在自己的肩上:骑肩入堂。当考官点名问考,见一人抗着个小儿进来,很是奇怪,便发问:堂下负子入考者为何人?只听小儿答道:负者不考,考者不负,礼虽不恭,情由可原,望大人见凉。说完一拱手。考官见之打了一惊! 于是道:不孝儿骑父为马 童儿对:慈悲父望子成龙 考官又道:鹦鹉能言难似凤 童儿接道:蜘蛛虽巧不如蚕 考官冷笑:小孩子满口乳臭 儿童回敬:大老人一脸花椒 考官道:草萤有光终非火 神童道:荷露虽圆岂是珠 考官心喜:眼中人为面前人 神童心欢:水底月是天上月 这眼中人就是看中之意,这水底月便是为官清明之喻。最后,神童中了状元。果然是:有负父望者岂敢考?敢考者不负父望!

龙凤呈祥

春秋时代,秦穆公有个小女儿,生来爱玉,秦穆公便给她起名叫“弄玉”。弄玉生性自由烂漫,喜欢品笛弄笙,穆公疼爱她,便命工匠把西域进贡来的玉雕成笙送给她,公主自从有了玉笙,吹笙的技艺更加精湛。长到十几岁时姿容无双、聪颜绝伦。秦穆公想招邻国的王子为婿,弄玉不从,自由主张,若不懂音律,不是善奏乐器的高手,宁可不嫁,穆公珍爱女儿,只好依从公主。 一天夜里,公主倚栏赏月,用玉笙表达自己对爱情的神往,释放心中怀春的心情,这时一阵袅袅的洞箫声和着公主笙乐响起。一连几夜,笙乐如龙音,萧声如凤鸣,合奏起来简直就是仙乐一般动听,整个秦宫都听得见,以至圆百里。穆公问其原因,公主说是从很远的地方想和的。秦穆公便命大将孟明一定要找到吹萧人。一直找到华山脚下,听樵夫说有一青年叫“萧史”在华山中峰明星崖隐居,善吹箫,音可传数百里,孟明来的明星崖把箫史带回了秦宫。此时正值中秋,秦穆公见他的箫也为美玉所制,非常高兴,便请来公主,两人一见钟情,便合乐起来,一曲不曾奏完,殿内金龙、彩风都好像翩翩起舞起来,众人听的入痴,齐赞说:“仙乐!“,弄玉和箫史完婚之后便住在宫里。箫史教弄玉用箫学凤鸣,弄玉教箫史用笙学龙音,学了十几年,真的把天上的凤引下来了,停在了他们的屋顶上,不久龙也来到他们的庭院里。 一日,箫史说:我怀念在华山幽静的生活。弄玉说:我愿与你同去享山野清净,二人合奏起来,片刻龙飞凤舞,祥云翻腾,弄玉乘上彩凤,萧史跨上金龙,一时间龙凤双飞,双双升空,龙凤呈祥而去! 后来人们为纪念弄玉和萧史的动人故事,就用“龙凤呈祥”来形容夫妻间比翼双飞、恩爱相随、相濡以沫、怡合百年的忠贞爱情。

叶公好龙

春秋的时候,楚国叶县有一个名叫沈储梁的县令,大家都叫他叶公。叶公非常喜欢有关龙的东西,不管是装饰品、梁柱、门窗、碗盘、衣服,上面都有龙的图案,连他家里的墙壁上也画着一条好大好大的龙,大家走进叶公的家还以为走进了龙宫,到处都可以看到龙的图案!“我最喜欢的就是龙!”叶公得意地对大家说。有一天,叶公喜欢龙的事被天上真的龙知道了,真龙说:“难得有人这么喜欢龙,我得去他家里拜访拜访呀!”真龙就从天上飞来叶公的家,把头伸进窗户中大喊说:“叶公在家吗?”叶公一看到真正的龙,吓得大叫:“哇!怪物呀!”真龙觉得很奇怪,说:“你怎么说我是怪物呢?我是你最喜欢的龙呀!”叶公害怕的直发抖,说:“我喜欢的是像龙的***龙,不是真的龙呀,救命呀。”叶公话没说完,就连忙往外逃走了!留下真龙一脸懊恼地说:“哼,叶公说喜欢龙这件事是***的,他根本是怕龙嘛!害我还飞来拜访他!”

一点老鼠的相关知识?

狗·猫·鼠

·鲁迅·

从去年起,仿佛听得有人说我是仇猫的。那根据自然是在我的那一篇《兔和猫》;这是自画招供,当然无话可说,——但倒也毫不介意。一到今年,我可很有点担心了。我是常不免于弄弄笔墨的,写了下来,印了出去,对于有些人似乎总是搔着痒处的时候少,碰着痛处的时候多。万一不谨,甚而至于得罪了名人或名教授,或者更甚而至于得罪了“负有指导青年责任的前辈”之流,可就危险已极。为什么呢?因为这些大脚色是“不好惹”的。怎地“不好惹”呢?就是怕要浑身发热之后,做一封信登在报纸上,广告道:“看哪!狗不是仇猫的么?鲁迅先生却自己承认是仇猫的,而他还说要打‘落水狗’!”(当前用这逻辑的何其多也)①这“逻辑”的奥义,即在用我的话,来证明我倒是狗,于是而凡有言说,全都根本推翻,即使我说二二得四,三三见九,也没有一字不错。这些既然都错,则绅士口头的二二得七,三三见千等等,自然就不错了。(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我于是就间或留心着查考它们成仇的“动机”。这也并非敢妄学现下的学者以动机来褒贬作品的那些时髦,不过想给自己预先洗刷洗刷。(不忘战斗)据我想,这在动物心理学家,是用不着费什么力气的,可惜我没有这学问。后来,在覃哈特博士(Dr. O. Dahmhardt)的《自然史底国民童话》里,总算发现了那原因了。据说,是这么一回事:动物们因为要商议要事,开了一个会议,鸟、鱼、兽都齐集了,单是缺了象。大家议定,派伙计去迎接它,拈到了当这差使的阄的就是狗。“我怎么找到那象呢?我没有见过它,也和它不认识。”它问。“那容易,”大众说,“它是驼背的。”狗去了,遇见一匹猫,立刻弓起脊梁来,它便招待,同行,将弓着脊梁的猫介绍给大家道:“象在这里!”但是大家都嗤笑它了。从此以后,狗和猫便成了仇家。(暗讽狗脑子的人;道听途说而把猫当作象的人物,至少未绝)

日尔曼人走出森林虽然还不很久,学术文艺却已经很可观,便是书籍的装潢,玩具的工致,也无不令人心爱。独有这一篇童话却实在不漂亮;结怨也结得没有意思。猫的弓起脊梁,并不是希图冒充,故意摆架子的,其咎却在狗的自己没眼力。然而原因也总可以算作一个原因。我的仇猫,是和这大大两样的。(过渡一下)

其实人禽之辨,本不必这样严(有道理,人未必强过禽)。在动物界,虽然并不如古人所幻想的那样舒适自由,可是噜苏做作的事总比人间少。(道法自然。从容本色自然任何时候都是可贵的)它们适性任情,对就对,错就错,不说一句分辩话。虫蛆也许是不干净的,但它们并没有自命清高;鸷禽猛兽以较弱的动物为饵,不妨说是凶残的罢,但它们从来就没有竖过“公理”“正义”的旗子,使牺牲者直到被吃的时候为止,还是一味佩服赞叹它们。(类似的思想在说蚊蝇的杂文中也闪现过)人呢,能直立了,自然是一大进步;能说话了,自然又是一大进步;能写字作文了,自然又是一大进步。然而也就堕落,因为那时也开始了说空话(名可名,非常名)。说空话尚无不可,甚至于连自己也不知道说着违心之论,则对于只能嗥叫的动物,实在免不得“颜厚有忸怩”。***使真有一位一视同仁的造物主,高高在上,那么,对于人类的这些小聪明,也许倒以为多事,正如我们在万生园里,看见猴子翻筋斗,母象请安,虽然往往破颜一笑,但同时也觉得不舒服,甚至于感到悲哀,以为这些多余的聪明,倒不如没有的好罢。(自以为聪明的聪明,分外可憎)然而,既经为人,便也只好“党同伐异”,学着人们的说话,随俗来谈一谈,——辩一辩了。(以上的“缘起”娓娓道来,似武功高手随便一出手,就是雷霆万钧,超俗拔庸。低级写手往往追求“凤头”,或者语不惊人死不休,或者在句式上内容上绞尽脑汁,结果还是“自以为聪明,分外可憎”。特点:目的明确,充满自信

现在说起我仇猫的原因来,自己觉得是理由充足,而且光明正大的。一、它的性情就和别的猛兽不同,凡捕食雀、鼠,总不肯一口咬死,定要尽情玩弄,放走,又捉住,捉住,又放走,直待自己玩厌了,这才吃下去,颇与人们的幸灾乐祸,慢慢地折磨弱者的坏脾气相同。二、它不是和狮虎同族的么?可是有这么一副媚态!但这也许是限于天分之故罢,***使它的身材比现在大十倍,那就真不知道它所取的是怎么一种态度。(深刻!对待小人应“严而不恶”)然而,这些口实,仿佛又是现在提起笔来的时候添出来的,虽然也象是当时涌上心来的理由。要说得可靠一点,或者倒不如说不过因为它们配合时候的嗥叫,手续竟有这么繁重,闹得别人心烦(人的结婚又何尝不如此?),尤其是夜间要看书,睡觉的时候。当这些时候,我便要用长竹竿去攻击它们。狗们在大道上配合时,常有闲汉拿了木棍痛打;我曾见大勃吕该尔(P. Bruegeld. A)的一张铜版画Allegorie der Wollust上,也画着这回事,可见这样的举动,是中外古今一致的。自从那执拗的奥国学者弗罗特(S. Freud)提倡了精神分析说——psycho***ysis,听说章士钊先生是译作“心解”的,虽然简古,可是实在难解得很——以来,我们的名人名教授也颇有隐隐约约,检来应用的了,这些事便不免又要归宿到上去。打狗的事我不管,至于我的打猫,却只因为它们嚷嚷,此外并无恶意,我自信我的嫉妒心还没有这么博大(哈哈),当现下“动辄获咎”之秋,这是不可不预先声明的(再刺)。例如人们当配合之前,也很有些手续,新的是写情书,少则一束,多则一捆;旧的是什么“问名”“纳***”,磕头作揖,去年海昌蒋氏在北京举行婚礼,拜来拜去,就十足拜了三天,还印有一本红面子的《婚礼节文》,《序论》里***议论道:“平心论之,既名为礼,当必繁重。专图简易,何用礼为?……然则世之有志于礼者,可以兴矣!不可退居于礼所不下之庶人矣!”然而我毫不生气,这是因为无须我到场;因此也可见我的仇猫,理由实在简简单单,只为了它们在我的耳朵边尽嚷的缘故。人们的各种礼式,局外人可以不见不闻,我就满不管,但如果当我正要看书或睡觉的时候,有人来勒令朗诵情书,奉陪作揖,那是为自卫起见,还要用长竹竿来抵御的(该出手时就出手)。还有,平素不大交往的人,忽而寄给我一个红帖子,上面印着“为舍妹出阁”,“小儿完姻”,“敬请观礼”或“阖第光临”这些含有“阴险的暗示”的句子(这样的人现在也很多。前年在外跟一唐山人同屋几天,交情一般,而且我知道他当时就在后面非议过我,呵呵,过后几个月这厮居然打过电话来热情地邀请我参加他的婚礼,当然,我也同样热情地给予拒绝了)使我不花钱便总觉得有些过意不去的,我也不十分高兴。

但是,这都是近时的话。再一回忆,我的仇猫却远在能够说出这些理由之前,也许是还在十岁上下的时候了。至今还分明记得,那原因是极其简单的:只因为它吃老鼠,——吃了我饲养着的可爱的小小的隐鼠。(原来仇猫原因如此简单,无大学问者怎能写出上面有骨有肉的话)

听说西洋是不很喜欢黑猫的,不知道可确;但Edgar Allan Poe的***里的黑猫,却实在有点骇人。日本的猫善于成精,传说中的“猫婆”,那食人的惨酷确是更可怕。中国古时候虽然曾有“猫鬼”,近来却很少听到猫的兴妖作怪,似乎古法已经失传,老实起来了。只是我在童年,总觉得它有点妖气,没有什么好感(猫确实“妖”,还不如大公鸡的勇于进攻来得威猛呢。昨日一只生着高高的红冠、红胡子的肥鸡,正在当路昂昂前行,因我急步从它侧面抢过,让它吃了一惊,于是它扎煞起颈毛飞身而起,要用它的尖嘴咬我的腿,嘿嘿,要不是我用武力吓跑了它,它还真个公鸡得志了。如今南海小国就具有“大公鸡”式***)。那是一个我的幼时的夏夜,我躺在一株大桂树下的小板桌上乘凉,祖母摇着芭蕉扇坐在卓旁,给我猜谜,讲古事。忽然,桂树上沙沙地有趾爪的爬搔声,一对闪闪的眼睛在暗中随声而下,使我吃惊,也将祖母讲着的话打断,另讲猫的故事了——

“你知道么?猫是老虎的先生。”她说。“小孩子怎么会知道呢,猫是老虎的师父。老虎本来是什么也不会的,就投到猫的门下来。猫就教给它扑的方法,捉的方法,吃的方法,象自己的捉老鼠一样。这些教完了;老虎想,本领都学到了,谁也比不过它了,只有老师的猫还比自己强,要是杀掉猫,自己便是最强的脚色了。它打定主意,就上前去扑猫。猫是早知道它的来意的,一跳,便上了树,老虎却只能眼睁睁地在树下蹲着。它还没有将一切本领传授完,还没有教给它上树。”(教育产业化下的师生关系,就不单是挟技自秘了)

这是侥幸的,我想,幸而老虎很性急,否则从桂树上就会爬下一匹老虎来。然而究竟很怕人,我要进屋子里睡觉去了。夜色更加黯然;桂叶瑟瑟地作响,微风也吹动了,想来草席定已微凉,躺着也不至于烦得翻来复去了。(实中有虚)

几百年的老屋中的豆油灯的微光下,是老鼠跳梁的世界,飘忽地走着,吱吱地叫着,那态度往往比“名人名教授”还轩昂(呵呵,比喻得何其贴切)。猫是饲养着的,然而吃饭不管事。祖母她们虽然常恨鼠子们啮破了箱柜,偷吃了东西,我却以为这也算不得什么大罪,也和我不相干,况且这类坏事大概是大个子的老鼠做的,决不能诬陷到我所爱的小鼠身上去(童趣)。这类小鼠大抵在地上走动,只有拇指那么大,也不很畏惧人,我们那里叫它“隐鼠”,与专住在屋上的伟大者(大词小用)是两种。我的床前就帖着两张花纸,一是“八戒招赘”,满纸长嘴大耳,我以为不甚雅观;别的一张“老鼠成亲”却可爱,自新郎、新妇以至傧相、宾客、执事,没有一个不是尖腮细腿,象煞读书人的,但穿的都是红衫绿裤。我想,能举办这样大仪式的,一定只有我所喜欢的那些隐鼠。现在是粗俗了,在路上遇见人类的迎娶仪仗,也不过当作的广告看,不甚留心;但那时的想看“老鼠成亲”的仪式,却极其神往,即使象海昌蒋氏似的连拜三夜,怕也未必会看得心烦(照应)。正月十四的夜,是我不肯轻易便睡,等候它们的仪仗从床下出来的夜。然而仍然只看见几个光着身子的隐鼠在地面***,不象正在办着喜事(思维连贯)。直到我敖不住了,怏怏睡去,一睁眼却已经天明,到了灯节了。也许鼠族的婚仪,不但不分请帖,来收罗贺礼,虽是真的“观礼”,也绝对不欢迎的罢,我想,这是它们向来的习惯,无法***的。(儿童的思维;流畅的文气)

老鼠的大敌其实并不是猫。春后,你听到它“咋!咋咋咋咋!”地叫着,大家称为“老鼠数铜钱”的,便知道它的可怕的屠伯已经光临了。这声音是表现绝望的惊恐的,虽然遇见猫,还不至于这样叫。猫自然也可怕,但老鼠只要窜进一个小洞去,它也就奈何不得,逃命的机会还很多。独有那可怕的屠伯——蛇,身体是细长的,圆径和鼠子差不多,凡鼠子能到的地方,它也能到,追逐的时间也格外长,而且万难幸免,当“数钱”的时候,大概是已经没有第二步办法的了。(引人入胜)

有一回,我就听得一间空屋里有着这种“数钱”的声音,推门进去,一条蛇伏在横梁上,看地上,躺着一匹隐鼠,口角流血,但两胁还是一起一落的。取来给躺在一个纸盒子里,大半天,竟醒过来了,渐渐地能够饮食,行走,到第二日,似乎就复了原,但是不逃走。放在地上,也时时跑到人面前来,而且缘腿而上,一直爬到膝髁。给放在饭桌上,便检吃些菜渣,舔舔碗沿;放在我的书桌上,则从容地***,看见砚台便舔吃了研着的墨汁。这使我非常惊喜了。我听父亲说过的,中国有一种墨猴,只有拇指一般大,全身的毛是漆黑而且发亮的。它睡在笔筒里,一听到磨墨,便跳出来,等着,等到人写完字,套上笔,就舔尽了砚上的余墨,仍旧跳进笔筒里去了。我就极愿意有这样的一个墨猴,可是得不到;问那里有,那里买的呢,谁也不知道。“慰情聊胜无”,这隐鼠总可以算是我的墨猴了罢,虽然它舔吃墨汁,并不一定肯等到我写完字。(爱猴及鼠)

现在已经记不分明,这样地大约有一两月;有一天,我忽然感到寂寞了,真所谓“若有所失”。我的隐鼠,是常在眼前***的,或桌上,或地上。而这一日却大半天没有见,大家吃午饭了,也不见它走出来,平时,是一定出现的。我再等着,再等它一半天,然而仍然没有见。(有节奏)

妈妈,一个一向带领着我的女工,也许是以为我等得太苦了罢,轻轻地来告诉我一句话。这即刻使我愤怒而且悲哀,决心和猫们为敌。她说:隐鼠是昨天晚上被猫吃去了!(简单的情节也设计得跌宕起伏,高手!)

当我失掉了所爱的,心中有着空虚时,我要充填以报仇的恶念!(鲁迅善用重复,通过强调增强感彩)

我的报仇,就从家里饲养着的一匹花猫起手,逐渐推广,至于凡所遇见的诸猫。最先不过是追赶,袭击;后来却愈加巧妙了,能飞石击中它们的头,或诱入空屋里面,打得它垂头丧气。(精彩纷呈,童趣盎然)这作战继续得颇长久,此后似乎猫都不来近我了。但对于它们纵使怎样战胜,大约也算不得一个英雄;况且中国毕生和猫打仗的人也未必多,所以一切韬略、战绩,还是全部省略了罢。(转到成人的视角)

但许多天之后,也许是已经经过了大半年,我竟偶然得到一个意外的消息:那隐鼠其实并非被猫所害,倒是它缘着长妈妈的腿要爬上去,被她一脚踏死了。(真相是如此难得,需要时间,需要偶然,所以不要轻信,要“见诸相非相”才能见“如来”)

这确是先前所没有料想到的(只有想不到)。现在我已经记不清当时是怎样一个感想,但和猫的感情却终于没有融和(仇猫其实不单是因为隐鼠,而是猫的跟小人相近的妖媚);到了北京,还因为它伤害了兔的儿女们,便旧隙夹新嫌,使出更辣的辣手(一涉及猫,就有趣味)。“仇猫”的话柄,也从此传扬开来。然而在现在,这些早已是过去的事了,我已经改变态度,对猫颇为客气,倘其万不得已,则赶走而已,决不打伤它们,更何况。这是我近几年的进步。经验既多,一旦大悟,知道猫的偷鱼肉,拖小鸡,深夜大叫,人们自然十之九是憎恶的,而这憎恶是在猫身上。***如我出而为人们驱除这憎恶,打伤或了它,它便立刻变为可怜,那憎恶倒移在我身上了(借猫喻人,入木三分的深刻!)。所以,目下的办法,是凡遇猫们捣乱,至于有人讨厌时,我便站出去,在门口大声叱曰:“嘘!滚!”小小平静,即回书房,这样,就长保着御侮保家的资格(而这,实在也不能够)。其实这方法,中国的官兵就常在实做的,他们总不肯扫清土匪或扑灭敌人,因为这么一来,就要不被重视,甚至于因失其用处而被裁汰。我想,如果能将这方法推广应用,我大概也总可望成为所谓“指导青年”的“前辈”的罢,但现下也还未决心实践,正在研究而且推敲。

    一九二六年二月二十一日

兴妖作怪成语解释

动物学概念中,“老鼠”泛指所有哺乳纲啮齿目的动物,凡是属于这个目的成员都可视为广义的老鼠。据2005年的权威统计,世界啮齿目动物共有33科481属2277种(包括一些在近百年来灭绝的种类)。截至2006年6月,现生啮齿目动物为2269种,其中1992~2006年间就发现了156个新种,平均每年有近10个新种被发现和命名。毫无疑问,啮齿目,无论在种类还是个体数量上都稳坐哺乳动物类群头把交椅,是兽类的第一大目,所有啮齿目动物占据了哺乳动物种数的2/5强。这一大家族包括我们比较熟悉的家鼠、田鼠、松鼠、旱獭、鼯鼠(飞鼠)、黄鼠、河狸、跳鼠、豪猪、豚鼠、水豚等等。更广义的啮齿动物还包括兔子,即兔形目,现生两个科(鼠兔科和兔科)。

“老鼠”的狭义概念是指仓鼠科和鼠科的动物。鼠科是该目最大的一个科,也是哺乳动物中最大的一个科,有150属730种;仓鼠科则是第二大科,有130属681种。这两个科的种类全部加起来,占整个啮齿目的3/5强。我们常见的老鼠就是这两个科的种类,仓鼠科代表如去年夏季大闹洞庭湖的东方田鼠、草原害鼠布氏田鼠,以及黑线仓鼠、大仓鼠、棕色田鼠、狭颅田鼠……鼠科的代表种类也很多,有些种类与人类伴生,如褐家鼠(亦称大家鼠、黑家鼠)、黄胸鼠(俗名长尾吊)、黄毛鼠、小家鼠、黑线姬鼠、社鼠、针毛鼠、长爪沙鼠……我们常说的田鼠和家鼠,其实是两个截然不同的大类群。褐家鼠和小家鼠几乎是遍布全球的两大物种,其数量远远超过人口,以上百亿只计。由于家鼠与人类关系最密切,因此生肖鼠的原型应该是褐家鼠或小家鼠。

在大家的脑海里,说起老鼠也许会浮想联翩,但是“鼠形”似乎是个定式。体型小巧,颜色灰黑,尖嘴悚腮,耳朵小而略尖或钝圆,有一条细而长的尾巴。即使没有尾巴或者尾巴奇短,但人们仍然会以为那是“老鼠”。最典型的例子就是鼠兔,本属于兔形目鼠兔科,它们是长得像老鼠的兔子。因此,很多人也将它们称为老鼠;而且很多牧场和草原灭鼠害经常消灭的也是鼠兔而非真正的老鼠。自然界就是这样戏弄人,长得像老鼠的动物的确繁多。在千百万年的演化过程中,由于趋同进化的结果——在类似环境下尽管在亲缘关系和地理分布上相去甚远,但是它们在身体结构、形态和功能方面却趋于近似,以适应相同或相近的环境,这也很容易解释为什么世界上有那么多“鼠形”动物了。外形酷似老鼠的类群还有有袋类的负鼠目(92种)、鼩负鼠目(6种)、智鲁负鼠目(1种)、袋鼹目(2种)、袋鼬目和袋狸目的多数种类、袋鼠目的部分种类,以及非洲鼩目(52种)、象鼩目(15种)、树鼩目(20种,它们长得更像松鼠)、鼩形目(417种)。总而言之,这些鼠形动物都不是分类学意义上的老鼠,也就不是真正的老鼠。

除了具有典型老鼠形象外,很多动物名字中带个鼠字,或者偏旁是“鼠”,但它们也不是真正的老鼠。鼹鼠可谓家喻户晓,但它们隶属于鼩形目鼹科(鼩形目曾与猬形目合为食虫目),虽然它们没有像家鼠那么长的尾巴,但是由于体色黑色或暗色而且外形宛若一只肥老鼠而被误作老鼠。在《西游记》中用黄沙吹得孙悟空眼瞎的妖精黄风怪最终被小须弥山的灵吉菩萨降住,他跟孙大圣解释道:这是灵山脚下得道的老鼠,因为偷吃琉璃盏内的清油,怕金刚捉拿问罪,跑到黄风岭兴妖作怪。后来现出原形,是只“黄毛貂鼠”。其实这只貂鼠或黄鼠,不是老鼠,在自然界的原型是黄鼠狼,学名黄鼬,属于食肉目鼬科。古代,很多人将黄鼬称之为黄鼠或貂鼠,而且对貂和鼬不分(尽管都属于鼬科)。另外,从黄风怪放臭屁而逃之夭夭这一特性看,是为黄鼬理当无误。现在,仍然有人将黄鼬称为黄鼠;黄鼬的近亲伶鼬则称之为银鼠。需要指出的是,啮齿目松鼠科有一个美洲黄鼠属或简称为黄鼠属,它们则是真正叫鼠的老鼠。有人将食肉目鼬科的水獭,称为水獭鼠也是误称,也可能是与河狸鼠搞混了。名字中出现鼠字的还有袋鼠,但它们属于大洋洲的有袋类,属袋鼠目。蝙蝠俗名“盐老鼠”、“飞鼠”,相传老鼠吃盐吃多了,变成了晚上出来活动、会飞翔的蝙蝠。事实上,蝙蝠属于翼手目,与啮齿目动物的亲缘关系差得很远。

宠物市场上的老鼠名字更加混乱。本来属于老鼠的动物却不叫老鼠的名字,诸如荷兰猪实际上是豚鼠,金丝熊其实是仓鼠,龙猫指的是毛丝鼠。此外,旱獭、豪猪、河狸等等,它们也是地道的啮齿动物,而不是獭、猪或者狸。还有有的宠物明明不是老鼠,却当老鼠出售。例如现在身价很高的大洋洲有袋类蜜袋鼯,虽然它们也被称为“鼯”或“小飞鼠”,却不是鼯鼠。

总之,啮齿动物是哺乳动物中种类和个体数量最多、适应性最强、分布最广、演化最成功、与人类关系也最为密切的一大动物类群。

兴妖作怪是什么意思

成语原文:兴妖作怪

标准发音:xīng yāo zu guài

繁体写法:兴妖作怪

兴妖作怪是什么意思:原指妖怪装神弄鬼或兴事害人。现多比喻无事生非;制造事端;暗中破坏捣乱。

兴妖作怪成语接龙:百废待兴 → 兴妖作怪 → 怪力乱神

用法分析:联合式;作谓语、定语、宾语;含贬义

读音预警:兴,不能读作“xìnɡ。

出处说明:元 无名氏《碧桃花》:“你既然还有阳寿,阴曹地府不管,你却这等兴妖作怪。”

对应近义词:兴风作浪、无事生非

对应反义词:风平浪静、相安无事

兴妖作怪的造句示例

是这样看起来,完全是张仪那小子在兴妖作怪啦。(郭沫若《屈原》第四幕)

1、对这种歪理邪说,我们宗教界要特别提高警惕,绝不能让它们兴妖作怪。

兴妖作怪的意思是什么?

比喻 坏人破坏捣乱,或坏 思想 扩大 影响 。

成语出处: 明·周辑《西湖二集·救金鲤海龙王报德》:“巡海夜叉道:’你那里得这几件物事, 在此 兴妖作怪 !”

成语例句: 是这样看起来,完全是张仪那小子在 兴妖作怪 啦。

繁体写法: 兴妖作恠

注音: ㄒㄧㄥ ㄧㄠ ㄗㄨㄛˋ ㄍㄨㄞˋ

兴妖作怪的近义词: 兴风作浪 ∶掀起事端,无事生非可笑那班小人,抓住人家一点差处,便想兴风作浪。清? 曾朴《孽海花 无事生非 没事儿找事,人为制造矛盾,枉生是非 有不安本分的强盗,有无事生非的强盗。《镜花缘》 惹是生非 招惹是非,引起事端安分守己,并不惹是生非。明? 冯梦龙《喻世明言》

兴妖作怪的反义词: 风平浪静 无风无浪,平安无事出口后,一路风平浪静,依着欧 亚航路进行。——《孽海花》 相安无事 彼此和睦相处,没有什么矛盾冲突古者军民间相安无事,固不得无吏,而为员不多。宋? 邓牧

成语语法: 联合式;作谓语、定语、宾语;含贬义

常用程度: 常用成语

感情.色彩: 贬义成语

成语结构: 联合式成语

产生年代: 古代成语

英语翻译: stir up trouble &lt;conjure up a host of demon to make mischief; kick up the devil's delight>

俄语翻译: дьявольские проделки <вводить в искушение>

日语翻译: 事(こと)をかまえ悪事(あくじ)をはたらく

读音注意: 兴,不能读作“xìnɡ”。

写法注意: 作,不能写作“做”。

急需<朝花西拾>中的《狗 猫 鼠》和<无常>原文

拼音 xīng yāo zuò guài

解释 比喻坏人破坏捣乱,或坏思想扩大影响。

出处 明·周辑《西湖二集·救金鲤海龙王报德》:“巡海夜叉道:’你那里得这几件物事,在此兴妖作怪!”

例子 是这样看起来,完全是张仪那小子在 兴妖作怪 啦。(郭沫若《屈原》第四幕)

近义词 兴风作浪 , 无事生非

反义词 风平浪静 , 相安无事

相关百度“兴妖作怪”

狗·猫·鼠

从去年起,仿佛听得有人说我是仇猫的。那根据自然是在我的那一篇《兔和猫》;这是自画招供,当然无话可说,——但倒也毫不介意。一到今年,我可很有点担心了。我是常不免于弄弄笔墨的,写了下来,印了出去,对于有些人似乎总是搔着痒处的时候少,碰着痛处的时候多。万一不谨,甚而至于得罪了名人或名教授,或者更甚而至于得罪了“负有指导青年责任的前辈”之流,可就危险已极。为什么呢?因为这些大脚色是“不好惹”的。怎地“不好惹”呢?就是怕要浑身发热之后,做一封信登在报纸上,广告道:“看哪!狗不是仇猫的么?鲁迅先生却自己承认是仇猫的,而他还说要打‘落水狗’!”①这“逻辑”的奥义,即在用我的话,来证明我倒是狗,于是而凡有言说,全都根本推翻,即使我说二二得四,三三见九,也没有一字不错。这些既然都错,则绅士口头的二二得七,三三见千等等,自然就不错了。

我于是就间或留心着查考它们成仇的“动机”。这也并非敢妄学现下的学者以动机来褒贬作品的那些时髦,不过想给自己预先洗刷洗刷。据我想,这在动物心理学家,是用不着费什么力气的,可惜我没有这学问。后来,在覃哈特博士(Dr. O. Dahmhardt)的《自然史底国民童话》里,总算发现了那原因了。据说,是这么一回事:动物们因为要商议要事,开了一个会议,鸟、鱼、兽都齐集了,单是缺了象。大家议定,派伙计去迎接它,拈到了当这差使的阄的就是狗。“我怎么找到那象呢?我没有见过它,也和它不认识。”它问。“那容易,”大众说,“它是驼背的。”狗去了,遇见一匹猫,立刻弓起脊梁来,它便招待,同行,将弓着脊梁的猫介绍给大家道:“象在这里!”但是大家都嗤笑它了。从此以后,狗和猫便成了仇家。

日尔曼人走出森林虽然还不很久,学术文艺却已经很可观,便是书籍的装潢,玩具的工致,也无不令人心爱。独有这一篇童话却实在不漂亮;结怨也结得没有意思。猫的弓起脊梁,并不是希图冒充,故意摆架子的,其咎却在狗的自己没眼力。然而原因也总可以算作一个原因。我的仇猫,是和这大大两样的。

其实人禽之辨,本不必这样严。在动物界,虽然并不如古人所幻想的那样舒适自由,可是噜苏做作的事总比人间少。它们适性任情,对就对,错就错,不说一句分辩话。虫蛆也许是不干净的,但它们并没有自命清高;鸷禽猛兽以较弱的动物为饵,不妨说是凶残的罢,但它们从来就没有竖过“公理”“正义”的旗子,使牺牲者直到被吃的时候为止,还是一味佩服赞叹它们。人呢,能直立了,自然是一大进步;能说话了,自然又是一大进步;能写字作文了,自然又是一大进步。然而也就堕落,因为那时也开始了说空话。说空话尚无不可,甚至于连自己也不知道说着违心之论,则对于只能嗥叫的动物,实在免不得“颜厚有忸怩”。***使真有一位一视同仁的造物主,高高在上,那么,对于人类的这些小聪明,也许倒以为多事,正如我们在万生园里,看见猴子翻筋斗,母象请安,虽然往往破颜一笑,但同时也觉得不舒服,甚至于感到悲哀,以为这些多余的聪明,倒不如没有的好罢。然而,既经为人,便也只好“党同伐异”,学着人们的说话,随俗来谈一谈,——辩一辩了。

现在说起我仇猫的原因来,自己觉得是理由充足,而且光明正大的。一、它的性情就和别的猛兽不同,凡捕食雀、鼠,总不肯一口咬死,定要尽情玩弄,放走,又捉住,捉住,又放走,直待自己玩厌了,这才吃下去,颇与人们的幸灾乐祸,慢慢地折磨弱者的坏脾气相同。二、它不是和狮虎同族的么?可是有这么一副媚态!但这也许是限于天分之故罢,***使它的身材比现在大十倍,那就真不知道它所取的是怎么一种态度。然而,这些口实,仿佛又是现在提起笔来的时候添出来的,虽然也象是当时涌上心来的理由。要说得可靠一点,或者倒不如说不过因为它们配合时候的嗥叫,手续竟有这么繁重,闹得别人心烦,尤其是夜间要看书,睡觉的时候。当这些时候,我便要用长竹竿去攻击它们。狗们在大道上配合时,常有闲汉拿了木棍痛打;我曾见大勃吕该尔(P. Bruegeld. A)的一张铜版画Allegorie der Woll ust上,也画着这回事,可见这样的举动,是中外古今一致的。自从那执拗的奥国学者弗罗特(S. Freud)提倡了精神分析说——psycho***ysis,听说章士钊先生是译作“心解”的,虽然简古,可是实在难解得很——以来,我们的名人名教授也颇有隐隐约约,检来应用的了,这些事便不免又要归宿到上去。打狗的事我不管,至于我的打猫,却只因为它们嚷嚷,此外并无恶意,我自信我的嫉妒心还没有这么博大,当现下“动辄获咎”之秋,这是不可不预先声明的。例如人们当配合之前,也很有些手续,新的是写情书,少则一束,多则一捆;旧的是什么“问名”“纳***”,磕头作揖,去年海昌蒋氏在北京举行婚礼,拜来拜去,就十足拜了三天,还印有一本红面子的《婚礼节文》,《序论》里***议论道:“平心论之,既名为礼,当必繁重。专图简易,何用礼为?……然则世之有志于礼者,可以兴矣!不可退居于礼所不下之庶人矣!”然而我毫不生气,这是因为无须我到场;因此也可见我的仇猫,理由实在简简单单,只为了它们在我的耳朵边尽嚷的缘故。人们的各种礼式,局外人可以不见不闻,我就满不管,但如果当我正要看书或睡觉的时候,有人来勒令朗诵情书,奉陪作揖,那是为自卫起见,还要用长竹竿来抵御的。还有,平素不大交往的人,忽而寄给我一个红帖子,上面印着“为舍妹出阁”,“小儿完姻 ”,“敬请观礼”或“阖第光临”这些含有“阴险的暗示”的句子,使我不花钱便总觉得有些过意不去的,我也不十分高兴。

但是,这都是近时的话。再一回忆,我的仇猫却远在能够说出这些理由之前,也许是还在十岁上下的时候了。至今还分明记得,那原因是极其简单的:只因为它吃老鼠,——吃了我饲养着的可爱的小小的隐鼠。

听说西洋是不很喜欢黑猫的,不知道可确;但Edgar Allan Poe的***里的黑猫,却实在有点骇人。日本的猫善于成精,传说中的“猫婆”,那食人的惨酷确是更可怕。中国古时候虽然曾有“猫鬼”,近来却很少听到猫的兴妖作怪,似乎古法已经失传,老实起来了。只是我在童年,总觉得它有点妖气,没有什么好感。那是一个我的幼时的夏夜,我躺在一株大桂树下的小板桌上乘凉,祖母摇着芭蕉扇坐在卓旁,给我猜谜,讲古事。忽然,桂树上沙沙地有趾爪的爬搔声,一对闪闪的眼睛在暗中随声而下,使我吃惊,也将祖母讲着的话打断,另讲猫的故事了——

“你知道么?猫是老虎的先生。”她说。“小孩子怎么会知道呢,猫是老虎的师父。老虎本来是什么也不会的,就投到猫的门下来。猫就教给它扑的方法,捉的方法,吃的方法,象自己的捉老鼠一样。这些教完了;老虎想,本领都学到了,谁也比不过它了,只有老师的猫还比自己强,要是杀掉猫,自己便是最强的脚色了。它打定主意,就上前去扑猫。猫是早知道它的来意的,一跳,便上了树,老虎却只能眼睁睁地在树下蹲着。它还没有将一切本领传授完,还没有教给它上树。”

这是侥幸的,我想,幸而老虎很性急,否则从桂树上就会爬下一匹老虎来。然而究竟很怕人,我要进屋子里睡觉去了。夜色更加黯然;桂叶瑟瑟地作响,微风也吹动了,想来草席定已微凉,躺着也不至于烦得翻来复去了。

几百年的老屋中的豆油灯的微光下,是老鼠跳梁的世界,飘忽地走着,吱吱地叫着,那态度往往比“名人名教授”还轩昂。猫是饲养着的,然而吃饭不管事。祖母她们虽然常恨鼠子们啮破了箱柜,偷吃了东西,我却以为这也算不得什么大罪,也和我不相干,况且这类坏事大概是大个子的老鼠做的,决不能诬陷到我所爱的小鼠身上去。这类小鼠大抵在地上走动,只有拇指那么大,也不很畏惧人,我们那里叫它“隐鼠”,与专住在屋上的伟大者是两种。我的床前就帖着两张花纸,一是“ 八戒招赘”,满纸长嘴大耳,我以为不甚雅观;别的一张“老鼠成亲”却可爱,自新郎、新妇以至傧相、宾客、执事,没有一个不是尖腮细腿,象煞读书人的,但穿的都是红衫绿裤。我想,能举办这样大仪式的,一定只有我所喜欢的那些隐鼠。现在是粗俗了,在路上遇见人类的迎娶仪仗,也不过当作的广告看,不甚留心;但那时的想看“老鼠成亲”的仪式,却极其神往,即使象海昌蒋氏似的连拜三夜,怕也未必会看得心烦。正月十四的夜,是我不肯轻易便睡,等候它们的仪仗从床下出来的夜。然而仍然只看见几个光着身子的隐鼠在地面***,不象正在办着喜事。直到我敖不住了,怏怏睡去,一睁眼却已经天明,到了灯节了。也许鼠族的婚仪,不但不分请帖,来收罗贺礼,虽是真的“观礼”,也绝对不欢迎的罢,我想,这是它们向来的习惯,无法***的。

老鼠的大敌其实并不是猫。春后,你听到它“咋!咋咋咋咋!”地叫着,大家称为“老鼠数铜钱”的,便知道它的可怕的屠伯已经光临了。这声音是表现绝望的惊恐的,虽然遇见猫,还不至于这样叫。猫自然也可怕,但老鼠只要窜进一个小洞去,它也就奈何不得,逃命的机会还很多。独有那可怕的屠伯——蛇,身体是细长的,圆径和鼠子差不多,凡鼠子能到的地方,它也能到,追逐的时间也格外长,而且万难幸免,当“数钱”的时候,大概是已经没有第二步办法的了。

有一回,我就听得一间空屋里有着这种“数钱”的声音,推门进去,一条蛇伏在横梁上,看地上,躺着一匹隐鼠,口角流血,但两胁还是一起一落的。取来给躺在一个纸盒子里,大半天,竟醒过来了,渐渐地能够饮食,行走,到第二日,似乎就复了原,但是不逃走。放在地上,也时时跑到人面前来,而且缘腿而上,一直爬到膝髁。给放在饭桌上,便检吃些菜渣,舔舔碗沿;放在我的书桌上,则从容地***,看见砚台便舔吃了研着的墨汁。这使我非常惊喜了。我听父亲说过的,中国有一种墨猴,只有拇指一般大,全身的毛是漆黑而且发亮的。它睡在笔筒里,一听到磨墨,便跳出来,等着,等到人写完字,套上笔,就舔尽了砚上的余墨,仍旧跳进笔筒里去了。我就极愿意有这样的一个墨猴,可是得不到;问那里有,那里买的呢,谁也不知道。“慰情聊胜无”,这隐鼠总可以算是我的墨猴了罢,虽然它舔吃墨汁,并不一定肯等到我写完字。

现在已经记不分明,这样地大约有一两月;有一天,我忽然感到寂寞了,真所谓“若有所失”。我的隐鼠,是常在眼前***的,或桌上,或地上。而这一日却大半天没有见,大家吃午饭了,也不见它走出来,平时,是一定出现的。我再等着,再等它一半天,然而仍然没有见。

长妈妈,一个一向带领着我的女工,也许是以为我等得太苦了罢,轻轻地来告诉我一句话。这即刻使我愤怒而且悲哀,决心和猫们为敌。她说:隐鼠是昨天晚上被猫吃去了!

当我失掉了所爱的,心中有着空虚时,我要充填以报仇的恶念!

我的报仇,就从家里饲养着的一匹花猫起手,逐渐推广,至于凡所遇见的诸猫。最先不过是追赶,袭击;后来却愈加巧妙了,能飞石击中它们的头,或诱入空屋里面,打得它垂头丧气。这作战继续得颇长久,此后似乎猫都不来近我了。但对于它们纵使怎样战胜,大约也算不得一个英雄;况且中国毕生和猫打仗的人也未必多,所以一切韬略、战绩,还是全部省略了罢。

但许多天之后,也许是已经经过了大半年,我竟偶然得到一个意外的消息:那隐鼠其实并非被猫所害,倒是它缘着长妈妈的腿要爬上去,被她一脚踏死了。

这确是先前所没有料想到的。现在我已经记不清当时是怎样一个感想,但和猫的感情却终于没有融和;到了北京,还因为它伤害了兔的儿女们,便旧隙夹新嫌,使出更辣的辣手。“仇猫”的话柄,也从此传扬开来。然而在现在,这些早已是过去的事了,我已经改变态度,对猫颇为客气,倘其万不得已,则赶走而已,决不打伤它们,更何况。这是我近几年的进步。经验既多,一旦大悟,知道猫的偷鱼肉,拖小鸡,深夜大叫,人们自然十之九是憎恶的,而这憎恶是在猫身上。***如我出而为人们驱除这憎恶,打伤或了它,它便立刻变为可怜,那憎恶倒移在我身上了。所以,目下的办法,是凡遇猫们捣乱,至于有人讨厌时,我便站出去,在门口大声叱曰:“嘘!滚!”小小平静,即回书房,这样,就长保着御侮保家的资格。其实这方法,中国的官兵就常在实做的,他们总不肯扫清土匪或扑灭敌人,因为这么一来,就要不被重视,甚至于因失其用处而被裁汰。我想,如果能将这方法推广应用,我大概也总可望成为所谓“指导青年”的“前辈”的罢,但现下也还未决心实践,正在研究而且推敲。

一九二六年二月二十一日 注释: ①这是陈源《致志摩》一文中的话。本文以及《朝花夕拾》中的其它篇章都多处引用陈源文章中的语句讥讽陈源。 〔选自《朝花夕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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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常

迎神赛会这一天出巡的神,如果是掌握生杀之权的,——不,这生杀之权四个字不大妥,凡是神,在中国仿佛都有些随意的权柄似的,倒不如说是职掌人民的生死大事的罢,就如城隍和东岳大帝之类。那么,他的卤簿中间就另有一群特别的脚色:鬼卒、鬼王,还有活无常。

这些鬼物们,大概都是由粗人和乡下人扮演的。鬼卒和鬼王是红红绿绿的衣裳,赤着脚;蓝脸,上面又画些鱼鳞,也许是龙鳞或别的什么鳞罢,我不大清楚。鬼卒拿着钢叉,叉环振得琅琅地响,鬼王拿的是一块小小的虎头牌。据传说,鬼王是只用一只脚走路的;但他究竟是乡下人,虽然脸上已经画上些鱼鳞或者别的什么鳞,却仍然只得用了两只脚走路。所以看客对于他们不很敬畏,也不大留心,除了念佛老妪和她的孙子们为面面圆到起见,也照例给他们一个“不胜屏营待命之至”的仪节。

至于我们——我相信:我和许多人——所最愿意看的,却在活无常。他不但活泼而诙谐,单是那浑身雪白这一点,在红红绿绿中就有“鹤立鸡群”之概。只要望见一顶白纸的高帽子和他手里的破芭蕉扇的影子,大家就都有些紧张,而且高兴起来了。

人民之于鬼物,惟独与他最为稔熟,也最为亲密,平时也常常可以遇见他。譬如城隍庙或东岳庙中,大殿后面就有一间暗室,叫作“阴司间”,在才可辨色的昏暗中,塑着各种鬼:吊死鬼、跌死鬼、虎伤鬼、科场鬼,……而一进门口所看见的长而白的东西就是他。我虽然也曾瞻仰过一回这“阴司间”,但那时胆子小,没有看明白。听说他一手还拿着铁索,因为他是勾摄生魂的使者。相传樊江东岳庙的“ 阴司间”的构造,本来是极其特别的:门口是一块活板,人一进门,踏着活板的这一端,塑在那一端的踏便扑过来,铁索正套在你脖子上。后来吓死了一个人,钉实了,所以在我幼小的时候,这就已不能动。

倘使要看个分明,那么,《玉历钞传》上就画着他的像,不过《玉历钞传》也有繁简不同的本子的,倘是繁本,就一定有。身上穿的是斩衰凶服,腰间束的是草绳,脚穿草鞋,项挂纸锭;手上是破芭蕉扇、铁索、算盘;肩膀是耸起的,头发却披下来;眉眼的外梢都向下,象一个“八”字。头上一顶长方帽,下大顶小,按比例一算,该有二尺来高罢;在正面,就是遗老遗少们所戴瓜皮小帽的缀一粒珠子或一块宝石的地方,直写着四个字道:“一见有喜”。有一种本子上,却写的是“你也来了”。这四个字,是有时也见于包公殿的扁额上的,至于他的帽上是何人所写,他自己还是阎罗王,我可没有研究出。

《玉历钞传》上还有一种和活无常相对的鬼物,装束也相仿,叫作“死有分” 。这在迎神时候也有的,但名称却讹作死无常了,黑脸、黑衣,谁也不爱看。在“ 阴死间“里也有的,胸口靠着墙壁,阴森森地站着;那才真真是“碰壁”。凡有进去烧香的人们,必须摩一摩他的脊梁,据说可以摆脱了晦气;我小时也曾摩过这脊梁来,然而晦气似乎终于没有脱,——也许那时不摩,现在的晦气还要重罢,这一节也还是没有研究出。

我也没有研究过小乘佛教的经典,但据耳食之谈,则在印度的佛经里,焰摩天是有的,牛首阿旁也有的,都在地狱里做主任。至于勾摄生魂的使者的这无常先生,却似乎于古无征,耳所习闻的只有什么“人生无常”之类的话。大概这意思传到中国之后,人们便将他具体化了。这实在是我们中国人的创作。

然而人们一见他,为什么就都有些紧张,而且高兴起来呢?

凡有一处地方,如果出了文士学者或名流,他将笔头一扭,就很容易变成“模范县”。我的故乡,在汉末虽曾经虞仲翔先生揄扬过,但是那究竟太早了,后来到底免不了产生所谓“绍兴师爷”,不过也并非男女老小全是“绍兴师爷”,别的“ 下等人”也不少。这些“下等人”,要他们发什么“我们现在走的是一条狭窄险阻的小路,左面是一个广漠无际的泥潭,右面也是一片广漠无际的浮砂,前面是遥遥茫茫荫在薄雾的里面的目的地”那样热昏似的妙语,是办不到的,可是在无意中,看得住这“荫在薄雾的里面的目的地”的道路很明白:求婚,结婚,养孩子,死亡。但这自然是专就我的故乡而言,若是“模范县”里的人民,那当然又作别论。他们——敝同乡“下等人”——的许多,活着,苦着,被流言,被反噬,因了积久的经验,知道阳间维持“公理”的只有一个会,而且这会的本身就是“遥遥茫茫”,于是乎势不得不发生对于阴间的神往。人是大抵自以为衔些冤抑的;活的“正人君子”们只能骗鸟,若问,他就可以不***思索地回答你:公正的裁判是在阴间!

想到生的乐趣,生固然可以留恋;但想到生的苦趣,无常也不一定是恶客。无论贵贱,无论贫富,其时都是“一双空手见阎王”,有冤的得伸,有罪的就得罚。然而虽说是“下等人”,也何尝没有反省?自己做了一世人,又怎么样呢?未曾“ 跳到半天空”么?没有“放冷箭”么?无常的手里就拿着大算盘,你摆尽臭架子也无益。对付别人要滴水不羼的公理,对自己总还不如虽在阴司里也还能够寻到一点私情。然而那又究竟是阴间,阎罗天子、牛首阿旁,还有中国人自己想出来的马面,都是并不兼差,真正主持公理的脚色,虽然他们并没有在报上发表过什么大文章。当还未做鬼之前,有时先不欺心的人们,遥想着将来,就又不能不想在整块的公理中,来寻一点情面的末屑,这时候,我们的活无常先生便见得可亲爱了,利中取大,害中取小,我们的古哲墨瞿先生谓之“小取”云。

在庙里泥塑的,在书上墨印的模样上,是看不出他那可爱来的。最好是去看戏。但看普通的戏也不行,必须看“大戏”或者“目连戏”。目连戏的热闹,张岱在《陶庵梦忆》上也曾夸张过,说是要连演两三天。在我幼小时候可已经不然了,也如大戏一样,始于黄昏,到次日的天明便完结。这都是敬神禳灾的演剧,全本里一定有一个恶人,次日的将近天明便是这恶人的收场的时候,“恶贯满盈”,阎王出票来勾摄了,于是乎这活的活无常便在戏台上出现。

我还记得自己坐在这一种戏台下的船上的情形,看客的心情和普通是两样的。平常愈夜深愈懒散,这时却愈起劲。他所戴的纸糊的高帽子,本来是挂在台角上的,这时预先拿进去了;一种特别乐器,也准备使劲地吹。这乐器好象喇叭,细而长,可有七八尺,大约是鬼物所爱听的罢,和鬼无关的时候就不用;吹起来,Nhatu,nhatu,nhatututuu地响,所以我们叫它“目连瞎头”。

在许多人期待着恶人的没落的凝望中,他出来了,服饰比画上还简单,不拿铁索,也不带算盘,就是雪白的一条莽汉,粉面朱唇,眉黑如漆,蹙着,不知道是在笑还是在哭。但他一出台就须打一百零八个嚏,同时也放一百零八个屁,这才自述他的履历。可惜我记不清楚了,其中有一段大概是这样:——

“…………

大王出了牌票,叫我去拿隔壁的癞子。

问了起来呢,原来是我堂房的阿侄。

生的是什么病?伤寒,还带痢疾。

看的是什么郎中?下方桥的陈念义la儿子。

开的是怎样的药方?附子、肉桂,外加牛膝。

第一煎吃下去,冷汗发出;

第二煎吃下去,两脚笔直。

我道nga阿嫂哭得悲伤,暂放他还阳半刻。

大王道我是得钱买放,就将我捆打四十!”

这叙述里的“子”字都读作入声。陈念义是越中的名医,俞仲华曾将他写入《荡寇志》里,拟为神仙;可是一到他的令郎,似乎便不大高明了。la者“的”也;“儿”读若“倪”,倒是古音罢;nga者,“我的”或“我们的”之意也。

他口里的阎罗天子仿佛也不大高明,竟会误解他的人格,——不,鬼格。但连 “还阳半刻”都知道,究竟还不失其“聪明正直之谓神”。不过这惩罚,却给了我们的活无常以不可磨灭的冤苦的印象,一提起,就使他更加蹙紧双眉,捏定破芭蕉扇,脸向着地,鸭子浮水似的跳舞起来。

Nhatu,nhatu,nhatu-nhatu-nhatututuu!目连瞎头也冤苦不堪似的吹着。他因此决定了:——

“难是弗放者个!

那怕你,铜墙铁壁!

那怕你,皇亲国戚!

…………”

“难”者,“今”也;“者个”者“的了”之意,词之决也。“虽有忮心,不怨飘瓦”,他现在毫不留情了,然而这是受了阎罗老子的督责之故,不得已也。一切鬼众中,就是他有点人情;我们不变鬼则已,如果要变鬼,自然就只有他可以比较的相亲近。

迎神时候的无常,可和演剧上的又有些不同了。他只有动作,没有言语,跟定了一个捧着一盘饭菜的小丑似的脚色走,他要去吃;他却不给他。另外还加添了两名脚色,就是“正人君子”之所谓“老婆儿女”。凡“下等人”,都有一种通病:常喜欢以己之所欲,施之于人。虽是对于鬼,也不肯给他孤寂,凡有鬼神,大概总要给他们一对一对地配起来。无常也不在例外。所以,一个是漂亮的女人,只是很有些村妇样,大家都称她无常嫂;这样看来,无常是和我们平辈的,无怪他不摆教授先生的架子。一个是小孩子,小高帽,小白衣;虽然小,两肩却已经耸起了,眉目的外梢也向下。这分明是无常少爷了,大家却叫他阿领,对于他似乎都不很表敬意;猜起来,仿佛是无常嫂的前夫之子似的。但不知何以相貌又和无常有这么象?吁!鬼神之事,难言之矣,只得姑且置之弗论。至于无常何以没有亲儿女,到今年可很容易解释了;鬼神能前知,他怕儿女一多,爱说闲话的就要旁敲侧击地锻成他拿卢布,所以不但研究,还早已实行了“节育”了。

这捧着饭菜的一幕,就是“送无常”。因为他是勾魂使者,所以民间凡有一个人死掉之后,就得用酒饭恭送他。至于不给他吃,那是赛会时候的开玩笑,实际上并不然。但是,和无常开玩笑,是大家都有此意的,因为他爽直,爱发议论,有人情,——要寻真实的朋友,倒还是他妥当。

有人说,他是生人走阴,就是原是人,梦中却入冥去当差的,所以很有些人情。我还记得住在离我家不远的小屋子里的一个男人,便自称是“走无常”,门外常常燃着香烛。但我看他脸上的鬼气反而多。莫非入冥做了鬼,倒会增加人气的么?吁!鬼神之事,难言之矣,这也只得姑且置之弗论了。

六月二十三日。 (《朝花夕拾》)